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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下水道的最深处,一名苍白皮肤上布满瓷器般皲裂痕迹的斐迪亚(蛇)骤然抬头看向低矮的拱顶,散发着厚重光芒的双眸直接穿透了层叠的管道,直接看到了大骑士领街道上发生的事情。

“你居然离开了?这可不行,我还没有和你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现在这具身体已经能够承受我五分之一的力量了,虽然还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但是也足以用来尽兴地厮杀!”

“就让我的‘代行者’克利尼斯!来与你死战吧!红天使!”

“血流成河!!!不死不休!!!”

————

“安多恩先生。”

奥托推开小教堂的大门,穿过排排横陈的老旧长椅,看着那名站立在漂浮着灰尘的空气之中,立身于经由圆形彩窗折射渲染的日光之中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高大的身形,微微发灰的白发上悬浮着形态如冠冕一般的光环,其散发的洁净光芒与身后宛如长剑的纯白光羽遥相呼应,与身上残旧却整洁的漆黑教士服形成强烈反差。

他身上有一股统率者和诗人的气质,果决坚定之中混杂着截然相反的脆弱和敏感,仿佛能在滔天海潮之中面不改色,又会因为花朵的凋谢而潸然落泪。

他自称为寻路者,希望能够找到让这片大地上所有生灵都能受拉特兰“律法”庇护的方法,让那神明一般的恩赐弗及每一段滑落向悲惨结局的命运。

他就是——安多恩。

寻路者·安多恩

听见奥伦的呼唤,安多恩停止继续瞻望高台上那象征着拉特兰教的女神像,将自己温和却疏离的面孔转向性情产生了些许改变的万国信使,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道:“有什么事吗,奥伦先生?”

教堂和女神像

“‘律法’预言中的那个男人,他离开了卡西米尔!”

奥伦的瞳孔之中充塞着狂热:“我听见了,我看见了!这是‘律法’给予我的启示!我必须要去杀死那个男人,避免预言的发生,阻止拉特兰的毁灭!”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安多恩微笑着,深灰的眼睛却冷漠下来。

他已经隐隐猜测到“戒律”的真实目的,但是这段时间里在梦境中蒙受“戒律”召唤的萨科塔数量越来越多,就连他都曾在小憩时隐隐窥见过那神圣庄严的大殿。

如果不是自身的意志足够坚定,恐怕也和眼前的奥伦一样,成为了“饮下神馔的狂热者”了吧。

“你在说什么呢,安多恩先生?”

奥伦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他瞪着毫无光泽的深绿眼眸,微微歪着脑袋,用一种轻快中夹杂着危险的奇怪声音说道:“难道你没有觐见祂吗?难道你不想阻止拉特兰被红天使毁灭吗?难道你没有和大家一样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吗?”

万国信使的话语刚刚飘散在寂静的教堂中,他身后洞开的大门便被无数道摇晃着头脑的人形所占据——那是生活在这座拉特兰边陲小镇之中的其他居民,他们此刻都以癫狂的姿态摇晃着头颅,竭力瞪大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之中弹跳出去。

他……不……它们任由眼泪、鼻涕、血液、脑浆从五官之中挥洒而出,口中喃喃低语着古奥森玄的未知之言,用牙齿生生拔下十指上的指甲,将溢流着鲜血的指尖高高举向天空,仿佛在用这些鲜艳的液体去奉养无形的神只。

“加入我们吧,安多恩先生。”

奥伦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寻路者,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回响:“我们能让拉特兰变得更好,我们能让这片大地笼罩于‘律法’的管辖。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事情吗?”

安多恩刚想开口,一股震撼脑髓的嘶鸣便贯穿了头颅,那是一尊亘古悬浮在大地上的古老存在发出的呢喃,是萨科塔这一种族永恒的保护伞和真正的起源!

*所有来自命运的馈赠,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在我向你们播撒赐福的时候,你们便已经背负上了这源自血脉的债务。*

*现在,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离群的提卡兹啊,听从这响彻于你心底的声音,成为我的眷属吧……*

就在安多恩的精神已经恍惚迷离的刹那,一声来自少女的清脆呼唤如烈火般烧尽了缭绕在寻路者心头的迷雾:“安多恩先生,救救我!”

安多恩在一阵战栗中睁开了早已睁开的双眼,只感觉有烧红的刀刃在自己的颅腔内部旋转翻滚,这种痛苦简直深入骨髓、透彻心扉!

但他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寻路者的目光越过那些层层叠叠的狂热者,径直落在人群后方一名双手平伸着被捆绑在十字形木架上的女孩。

她光泽浅淡的白褐色发丝在周围狂热者举起的火把照耀下显得愈发苍白,粗糙的绳子深深勒进纤细脆弱的稚嫩身躯之中,边缘处已然被血液染成令人不安的深色,这让她呈现出破碎残缺状的光环和羽翼显得更加摇摇欲坠,几乎随时都会熄灭在跳动的火光之中。

“塞西莉亚——”

头疼欲裂的安多恩发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嚎叫,从宽大的教士服中抽出一柄朴实无华的铳械,对着站立在狂热者最前方的奥伦怒声道:“回答我!‘戒律’!难道连无辜的孩子,你都不放过吗?!”

奥伦开口了,唇齿之间发出的却不是大地上任何一种语言,而是不可名状的嗡嗡低语,可偏偏安多恩能够毫无障碍地理解:*她是一个浑浊的残次品,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但是她身为不洁的象征,你们这些因我而生的提卡兹,会乐于见到她死于烈火尘霾之中的。*

“仅仅只是为了取乐?真是令人作呕!”

教堂地板发出破碎的巨响,安多恩如同漆黑巨枭般猛冲至奥伦的身前,简朴铳械的枪口已然抵在了这名“代行者”的下颌骨上,寻路者森冷地凝视着万国信使的呆滞眼眸,冷厉地低吼道:“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戒律’!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吧!是你的士兵先伤亡殆尽,还是我的铳械先破碎损坏!”

扳机扣下,枪火迸发!

砰!!!

————

“居然才刚刚离开卡西米尔边境,就遇上了天灾啊。”

眺望着远方那席卷千里的烈火风暴,安格隆喃喃着咬下手中野狗的头颅,用口中的尖牙将这硬度近乎生铁的颅骨嚼咬地粉碎。

在卡西米尔边境上时常游荡着野狗群,它们是那些被天灾毁灭的村庄中侥幸存活的幸运儿,失去了主人庇护的它们只能成群结队地游荡在荒野上,回归原始和野性。

这些吸入了过量源石粉尘、体表生长着大量源石结晶的野兽暴躁且嗜血,经常成群结队地攻击过往的商队,又能够凭借敏锐的嗅觉避开前来围剿它们的人类部队,是让驻军边境的征战骑士们也极其头疼的存在。

而今天,它们盯上了一个完美的目标。

独行,没有携带武器,没有穿戴盔甲,没有掩饰行踪,只是骑乘在一头奇怪的野兽身上,脑袋后面有个旋转不停的大光环。

今天的猎物,就是这个人类了!

野狗群攻击了安格隆!

野狗群被安格隆捏死了!

谁是猎手,谁是猎物,这些畜生完全没有搞清楚啊……

收获了天降干粮的安格隆凝望着远方的天灾,心里浮现的却是一名红发女孩的身影。

你的家乡,就是被这样的灾难给毁灭的吧,索娜。

既然如此……

“喂,贝希摩斯!”

安格隆呼唤着自己战友的名字,使得这头正缓慢咀嚼着野狗脊椎的恶兽抬起头打了个响鼻,燃烧着硫磺火焰的眼瞳看向背上这名战胜了它的男人,似乎在问:干嘛?

“我发现了一名很棒的对手!”红天使狞笑着指向远方的狂燃暴风,“光和小动物打架实在是太无聊了!我们去杀死那个吧,杀死这头天灾!”

贝希摩斯的眼瞳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惊愕,旋即从喉咙中爆发出了狂喜的咆哮!

天灾这般巨大且强大的敌人,如何能不让它欣喜?如何能不让它兴奋?

摧毁它!证明自己比它更强!证明自己比安格隆更强!证明自己有挑战血神的资格!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而凝视着天灾的安格隆心里,则转动着截然不同却又简单直接的想法——

居然敢毁灭焰尾的家园,让她失去重要的亲人,还要忍受矿石病的折磨……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我要撕碎你!我要捏爆你!我要吞噬你!我要狂奸你的暴风眼吔!!!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倒要看看,被人类奸爆的天灾,会不会因为耻辱而自灭啊!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奸!!!

荒野之上,身披骨白色厚重装甲的男人,骑乘着来自地狱的狂暴猛兽,挥舞着沉重、粗糙、宛如铁块的碎枷巨剑,如同荒诞小说里挑战风车的愚者那样,朝着拥有毁灭威能的天灾,发起了决然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