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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知皇记忆中的那个世界,没有点说服力,谈何创业?只要能达到目的,她林知皇随时都能化身为说服大师。

王题被林知皇的这一番说辞,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平时王题有不懂的,就会问师弟温南方,下意识的,他转头看向了温南方。

温南方对王题轻轻点头,显然赞同林知皇的说法。

温南方此时也在心中,为林知皇的说服力惊叹。

他温南方此前能被主公三言两语说服收入麾下,当真非是偶然啊。

温南方与王题这两人殊不知,对林知皇来说,‘说服力’就只是上位者,最基本该具备的素质之一,林知皇至醒来后,对此前在现代的记忆,很有一种旁观人的陌生感,平时一人时,林知皇没少看着那些记忆,再重练自己的口才与说服力。

林知皇见王题已有所动摇,不给王题更多的思考时间,又叱骂道:“王题,你以享受的姿态活到现在,既然占用了如此多的社会资源,若是真对你家人亲族之事抱有愧意,就应该活下去,以自身之力回馈社会。”

“我有何力?能回馈.....社会集体?”王题下意识问道。

“用你长大至今所学的本事,去帮助更多的人,回馈于‘人’这个群体,就是回馈社会。你族人的贪婪,破坏了这社会的平衡,让世道变得更差了。作为收益方的你,确实是有罪,但你若想赎罪,与其寻死腻活,不若尽自身之力,来修补破损的世道,让世道变得更好。王题,你要知道,一死了之,你并不是赎罪,而是便宜你了!你要积极的用余生,去回馈于‘人’才是真正的赎罪!”

林知皇说此话的语气,以责骂居多。但不知怎地,王题只觉自己被林知皇骂的浑身都舒坦了,不由顺着她的话,好奇的问:“我身上有何可以回馈于‘人’东西?我一无是处。政务、谋略、武艺、我都只是普通,我也没有师弟聪深明智。”

林知皇神色认真的对上王题的视线,轻声道:“不,每个人明智的地方不同,你其实也拥有一项他人都不及你的天赋。”

“是何?”林知皇这句话说的很是中肯,王题可以看出她是从心底里,便是如此认为的。

林知皇从袖袋里拿出此前王题送给她的木质小战车,郑重道:“王题,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怕是你太高看我了.......”王题他自己都对自己不自信,垂下眼眸。

林知皇将手中的木质小战车递给身侧的温南方,抬手捧起王题的消瘦的脸,强制让他抬头,不容许他自卑的垂眼,让他可直视她的眼睛。

林知皇眼里满是诚恳之色:“王题,你想成为开山创派的一代大家吗?就叫‘匠家’如何?”

“‘匠家’?我是王家.....”

林知皇神色认真的继续道:“‘匠家’是指工匠大家,不代指姓。攻城器械、农耕器具、高楼瓦阁、只要需要设计建造之物,以后都由‘匠家’门徒领头建造设计!王题,你就做这‘匠家’之首,初代‘匠主’,如何?”

开山创派?这可是可以名留青史的事情!

他!他!他王题想做!

他以前怎么从来没想过!

他王题如此爱木工设计,以前为什么不敢想?他一直无所建树,概因他不敢想么!

这林小郎君有如此魅力,让师弟为之折服,概因她会跳出别人圈定的固有思维,想他人之不敢想么?

要先会想,才会去做么?

王题激动的双目圆睁,不知该如何是好,从榻上惊坐起,双手紧紧握住林知皇的臂膀,抖着声音连声三问:“我配吗?我行吗?我能做吗?”

王题此时要的是肯定。

林知皇一指温南方此时手中拿着的,王题先前送给自己的,皆由木质小零件,利用榫卯原理拼接而成小战车:“这是你设计出来的,你如何不行?”

王题在没有任何计算基础的情况下,能仅凭脑中设计所想,就做出战车各个部位的零件,最后再精准进行榫卯拼接,做出成品战车。这看似不过只是一个小玩意,但林知皇却知道,这其中涉及到多少知识原理。

王题送自己的这个袖珍款,可转动的小小战车,看似简单,实则设计起来,复杂至极。

王题简直太小看自己了,太不知道自己在制造方面的天赋,究竟是有多高。

这个小战车别的木匠拆开来,原样照着做,尽管也是能很快就制作出来的。毕竟东西有了样品,再依葫芦画瓢,是任何一个木匠都可以去做的简单事。

难得是,王题不是复刻的别人的东西,是首个设计出这东西的人。

是靠他自己,无实物在脑中设计图纸,再做出来的!连计算数据草稿都不打一个,就仅凭心算,便将这东西做出来了!

林知皇想想就觉得恐怖,此事若是让她来做,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点的。王题这不是天赋是什么?林知皇只想想设计这东西的计算量,就在心中对王题叹服不已。王题,在她林知皇记忆中的那世界里,就是妥妥的顶尖技术人才啊。

“相信自己,你行的!”林知皇万分肯定的伸出手,拍了拍王题的肩膀。

林知皇此话一出,王题终于忍不住,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不安和绝望都宣泄出来。王题的哭声,嘶哑悲怆。

温南方见王题如此哭,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目露担忧,欲再上前接着劝慰几句。

林知皇却摇摇头,凑到温南方耳边,小声道:“别管他,让他哭吧。哭出来,才叫释怀。哭不出来,才是心有死志。如今他既然哭出来了,也就是没事了。”

温南方闻言,看了看王题此时的模样,觉得主公说的甚是有道理,遂放下心,转身走了出去,让这府里的下人,赶快给师兄准备一些吃食来。他深恐王题再这么继续饿下去,没事都变有事了。

王题旁若无人的尽情大哭,以此来宣泄溢满在胸腔中的悲怆情绪。

林知皇和温南方见王题一时半会难以平复情绪,适时的避了出去,将此处空间留给王题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