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潋滟的桃花眼轻转:“师弟,你如今已卸任州牧之职,将要赘于主公了。管好内务才是你之责,随意插手外务.......”
“可不行。”随边弘说这三字时,目光暗藏告诫之意的落到了符骁身上。
随边弘这话,就有指符骁僭越之意了。
更暗点符骁其实还有借权夺势之心。
符骁冷眸看着随边弘不再接话。
鲁蕴丹虽不信随边弘会在这种场合下站出来为他解围,但他却信随边弘会因林知皇在符骁之事上公私不分,而对林知皇产生不满。
戚玉寐好笑地插话问:“聪庭明明是问的师兄为何站出来为鲁相国解围,师兄怎将话题扯到了他将赘给权王之事上?”
齐秋岚马上附和道:“表弟现在虽然失势了,但你这做师兄的这般欺负他,我这做表姐的可要不依了。”
林知皇走回到符骁身边,冷冷地看着随边弘下令道:“聪渊,退下。”
随边弘面色难看了一瞬,方才恭敬的对林知皇一拱手,慵懒地行步又退至了席后。
鲁蕴丹在随边弘退下后对林知皇温声道:“权王这才坐稳大势......便开始打压手下功臣了,倒是急了些。”
林知皇轻笑回眸:“鲁相国说笑了,本王谈何坐稳大势?连让你自罚三杯酒都做不到呢。”
“怎会做不到?您都要动兵了。”启阳先生见苗跃伏不说话了,走上前来,替自家主公出言道。
启阳先生此话无疑是将林知皇对鲁蕴丹的“逼迫”摆到了明面上。
鲁蕴丹这会若为了平息驻军之地生乱,真自罚了这三杯酒,在场诸侯倒是要承鲁蕴丹忍辱平息这动乱的情了。
毕竟这乱一旦起,倒霉的是在场所有人。
鲁蕴丹这丞相怎么不算是为了大局着想呢?
要都像权王这样无法无天的掀盘,那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跟着丞相鲁蕴丹才能都吃上席不是?
何清馨一听这话,哪愿意让鲁蕴丹就这般下台,刚要出言点明此乱是鲁蕴丹先引起的,鲁蕴丹就已经抓准时机,接了启阳先生给的这“利头”。
鲁蕴丹闲雅淡定地端了酒,笑敬道:“好了,自然是本相罚酒。怎好让齐将军自斩一腿?”
话落,鲁蕴丹便连着向林知皇自罚了三杯酒,仪态格外大方得体。
“哼!”
在鲁蕴丹自罚了三杯酒后,林知皇面上冷色才终于褪去,偃旗息鼓扬手对后席的林婉娘打了个手势。
林婉娘看到这手势后,再次从腰间取下一根铁筒,朝天射出一道绿色的光箭,直升天空。
随着这道绿色的光箭被射出,西北方向外驻军营的战鼓敲击声与整兵声顿歇。
戚扈海扬声赞道:“殿下倒是有好军器。”
林知皇转身走回原位撩袍坐下,威声道:“这算什么?”
“本王手上的好军器还有更多,原是准备留给清平门那些反贼的,倒是不想先在同盟驻军处用了一回。”
齐长铮见林知皇还要发作,疏朗地哈哈大笑三声,转了话题赞道:“权王手下果然军事实力强盛!”
齐长铮笑赞了林知皇一句,好像方才的冲突事压根就没有发生一般,走回了上首主位坐下。
宴间奏乐声在齐长铮坐下的那刻,重新在场中悠然悦耳的响起。
裴菱娉在这时适时的走了过来,招呼众位诸侯重新入席坐下。
启阳先生代替苗跃伏殷勤的护送鲁蕴丹回席重新就坐。
林知晖也跟着鲁蕴丹去了他就坐处,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敬了鲁蕴丹三杯酒,一副敬佩鲁蕴丹为平乱而能忍辱的模样,同时还对林知皇冷哼了一声。
林知晖此举算是明着的讨好站队鲁蕴丹了。
一时间众人皆去看鲁蕴丹临座林知皇的神色。
林知皇不屑的嗤笑端盏喝了一杯酒,明显不将林知晖这“小虾米”的挑衅放在眼里。
上首主位端坐的齐长铮见状隐晦的对儿媳裴菱娉使了个眼色,裴菱娉立即端了杯酒去给林知皇赔礼。
“殿下,都是我这主宴人安排不周,才让您动了这般大怒,还望您勿怪。”
“岂能怪裴夫人,有人一来就挑衅本王罢了。”林知皇显然忘了齐鸿章,看向了邻座的鲁蕴丹。
裴菱娉哪会接林知皇这话,顺势摆出长辈的姿态慈和道:“殿下,骁儿幼时便遭大难,我这舅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话说到此,裴菱娉的眼泪说来就来,痛声道:“还望您有何事,莫要再拿骁儿出气,我这做舅母看了心疼的紧。”
裴菱娉这“长辈”话刚落,林者云就忙上前来呵呵笑道:“裴夫人放心,我儿对聪庭好着呢,方才是.......”
林者云话说到这里,恰到好处的一断,隐晦地看了眼鲁蕴丹,然后慈爱地拍了拍符骁的肩道:“以后聪庭赘给了我儿,只有享不完的福。”
符骁冷面看着裴菱娉道:“舅母,你去忙吧,殿下待我极好。”
林者云指了符骁笑道:“看看,聪庭就是懂事,这般乖,我这做岳父的岂会不疼他?”
众人见状,只叹符骁当真是能屈能伸,或许将来......
毕竟还有那八浒之一的大将袁玄策还为他死守着四万兵马,且茁州与磬州两地原来也为他所掌。
这两地还驻军近有二十万.....还不知有多少兵马是他的死忠。
只要他能从权王那脱“困”,或是反吃下权王.....
再卷土重来,尤未可知啊。
众掌权人心里这般思量着,面上却不显,宴内气氛又再度热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