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的锤子如同雨点般落下，一锤锤的砸在了铁锅上。
原本就破了个大洞的铁锅，像是从空中掉落下来的瓷器，碎成一片一片的。
大院众人的心，也跟这铁锅一样，碎成片片。
难道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众人此刻无比迷茫。
砸完铁锅，刘海中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扔在存放废铁料的麻袋中，递给一旁的二大妈道。
“称一称，有多重！？”
二大妈拿来一杆秤，称量一下重量，委屈巴巴的道：“现在是9斤8两。”
刘海中冲着她，大吼一声道：“大声点，你没吃饭吗？”
二大妈扯着嗓子喊道：“9斤8两！”
大院的人就这么看着刘海中，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
刘海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走进屋里，拿出几个铁盆。
二大妈见着这一幕，一颗心都在滴血，这些可都是他们家的家当啊！
砰砰砰~
后院此刻，只剩下铁锤敲击铁器的声音。
半晌后，声音停止，刘海中再次将铁片扔进麻袋，大声问着二大妈。
“现在是多少斤？”
二大妈哽咽道：“13斤6两！”
刘海中再次去到里屋，他将锄头、铁铲、铁锹、甚至连小铁勺都给拿了出来。
将一件件东西砸完，甚至是折断了，家里仅剩下的一把小铁勺。
他这才问道：“现在有多重了？够了吗？”
“22斤6两！”
听完，刘海中低下头，看了眼手中仅剩下的铁锤，一把扔进麻袋里。
“现在呢？”
“25斤3两。”
听到这数字，刘海中以及在场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刘海中面向众人，强颜欢笑道：“大家也都看到了，作为院子里的大爷，我已经给大家做了个示范。
大家就先回去吧...！”
众人沉默着转过头，心里像是打碎了调料罐子，各种滋味不可言说。
现场还没走的，只剩下贾张氏一人。
刘海中盯着她冷冷问道：“怎么？你还不走吗？”
贾张氏搓搓手，不好意思道：“老刘，你们家不是还多出三两废铁吗？你看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啊？”
她这无耻的言论，让还没走出后院的众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就连当事人的刘海中，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她。
空气慢慢变得压抑起来。
刘海中就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冷冷的注视着她。
这一刻。
贾张氏像是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头吃人的猛兽盯上了，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被刘海中盯得一阵头皮发麻，肥硕的身体一哆嗦，以不符合她身材的速度跑回了家。
她‘嘭’的一声关上了大门，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脚下一滩黄色的不明液体，从裤脚慢慢流了下来。
良久。
等后院人走完了，刘海中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的眼神呆滞，嘴里呢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呀！”
二大妈也蹲在一边，偷偷的抹着眼泪。
...
“妈，家里的饭菜烧好了吗？”，在外玩耍的刘光天，这个时候跑过来问道。
刘海中听到声音，默默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声不吭的走回了家。
二大妈亦步亦趋的也跟着回了家。
刘光天挠挠头，走进家里，问道：“妈，饭好了没？我都饿了。”
二大妈没有回答，默默的关上了房门，插上门栓。
刘海中则是走向墙角，拿起了扫把。
啪啪啪~
“啊啊啊！”
随后，惨叫什么不断的从刘家传了出来。
...
日升月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轧钢厂一车间内，机器不断发出‘隆隆’声。
贾东旭坐在工位上，手上的工件向着面前打磨的机器送去。
咔啪！
又一个工件报废，烦躁的他一把将工件甩到身旁的竹篓里。
贾东旭面无表情，伸手就要拿另一个未加工的零件。
旁边工位的易中海，一把将他拦住，在这么让贾东旭这么损坏下去，连他这个师傅都挨罚。
毕竟车间跟车间跟之间，明里暗里都在较量，而成品率越高的车间，车间主任的面上越有光。
易中海皱眉道：“东旭，你先冷静一下子，出去透口气吧！”
贾东旭木然的点点头，站起身，向着厕所走去。
他家到现在可没有弄到一丁点儿的废铁料。
他家总不能像刘海中家一样吧？
贾家可没有刘家富裕，就算把老贾的棺材钉给撬起来，凑数，都达不到25斤。
他刚拐过道弯，前方墙角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吸引住了他。
“东子，你家还缺多斤啊？”
“王哥，别提了，还差个七八斤呢，对了，王哥，你刚才说的那事儿靠谱不？”
那个叫王哥的自信的回答道：“怎么不靠谱了？就咱们厂后边的那废弃厂库里，有好多废铁料呢。
告诉你，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我还偷偷去瞧过。”
东子道：“王哥，咱们不会被抓吧？要是被发现可就完了呀！”
“放心吧，我可是观察过的，中午吃饭的时候，保卫科的人不会守那里，到时候，你我拿点废料藏起来。
等晚上下班的时候，偷偷带回去就是了。”
...
两人的谈话，一字不落的落在贾东旭的耳朵里。
他木然的眼神里，越来越亮。
他家现在已经算是走到悬崖边了，如果不冒点险，那之后街道来收铁料的时候怎么办？
“呀的，干了。”，贾东旭暗自咬牙道。
...
轧钢厂，保卫科。
王斌手里拿着科长刚交给他的资料，认真看着。
等翻完资料，他对着办公室外面大声喊道：“大力，进来下。”
一个身高1米8，身材强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老大，你叫我？”
王斌举着手里的资料，对着他道。
“大力，昨天晚上其他小队的人，抓到好几个偷偷把废铁给带出去员工。
这事儿，你应该也明白，现在大家手里都缺铁，但这不是他们来厂里打秋风的理由。
待会儿你带着几个兄弟，好好巡逻，记住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大力收到命令，敬了个礼就走了出去。
王斌也叹了口气，摇摇头，拿着家伙事，跟着出了保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