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哥说话算话,第二天就给阮清禾买了机票,送她上了飞机。
只不过阮清禾护照上的名字是三个陌生的字。显然,勇哥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仅猜测到了她的反应,甚至连新的身份都替她准备了好。
过了安检,阮清禾只身一人站在机场的候机大厅。
她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随身的小包。
原来的那个早在云省的时候就丢了,现在这个是勇哥找人给她买的,里面装了一件外套,一个手机,还有一只口红。
阮清禾站起身,走到洗手间,简单的给自己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然后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肤白如雪,精致的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但那双眼平静如水,早就没有同龄人的纯真与活泼。
阮清禾拿起口红,大笔一挥,在机场洗手间的玻璃上留下了五个字——再见,阮清禾。
再见了,阮清禾。
以前的阮清禾已经死了,死在了吃人的缅北,死在了震耳欲聋的枪声里。
现在的她,是虞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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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晓梦”的位置靠着窗,乘客陆陆续续上机的时候她开着舷窗,看下面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搬运行李。
此刻的她内心深处无比平静,没有离开缅北的喜悦,也没有对新生活的期待。
短短的两个月,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阮清禾知道,就算她能回到国内,也不可能摆脱勇哥的控制的。
就像八姨临走时告诫她的那样,想活下去,就不要任性。
她只是个棋子,棋子是没有任性的权力的。而一旦失去了用处,棋子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抛弃和死亡。
阮清禾“唰”的一声关上眼前的挡光板,隔绝脑海中越来越悲观的想法。
她闭上眼,将自己靠在座椅上,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不管怎样,毕竟,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啧啧!”
头顶响起一道男声,有点耳熟,阮清禾蓦然睁开眼,对上盛烨深不见底的眸子。
妈的!
阮清禾在心里骂了一句,盛烨这个人就是个变态,她并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
但对方下一刻却是直接在她的身边坐下,并扬了扬手中的登机牌。
“来看看,我们的虞小姐此刻脸上是什么?啧,竟然是一脸的不高兴呢!”
瞥见盛烨的动作,阮清禾的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她并不知道自己要跟这个男人一起回国。
不过知道又怎么样,现在的她,只是一只任人拿捏的小蚂蚁,并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力。
阮清禾一脸平静的看着盛烨,像个没有感情的洋娃娃,不反驳也不反抗,惹的盛烨心里一阵不爽。
他突然对着阮清禾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之猛,直接在阮清禾那张白皙的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指印。
盛烨压低了声音道:“勇哥那是好心,让你回国,你倒好,摆着张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奔丧呢!”
坐在阮清禾旁边的男人下手很重,就像八姨给她的资料里说的那样,这个人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阮清禾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但最后她还是咬了咬牙,从钻心的痛苦中挤出一个笑。
“盛先生看错了,能在这里遇见盛先生,晓梦开心都来不及。”
八姨曾经对阮清禾说过,人要学会服软,遇到自己反抗不了的人或者事,就要低头。
阮清禾知道这是勇哥的安排,估摸着不止回国的这段路,怕是回到国内她也避免不了跟盛烨打交道,所以她及时的服了软,拿出了自己最温顺的一面。
盛烨见状心里舒坦了一些,这才松了掐着阮清禾下巴的手。
“这才是棋子该有的模样,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眼睛里的叛逆。”
盛烨坐直了身体,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仔仔细细的把每个手指都擦了一遍,这才站起身,走到了头等舱的位置,落了座。
男人一离开,阮清禾身边的位置就空了下来,不一会儿上来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阮清禾这才吐出一口浊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乘客上的差不多,空姐就关上了舱门。
客机滑行到了预定的跑道,阮清禾掏出勇哥给她的手机,准备关机。
关机前的一刻,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跳出了屏幕。
“落地后一切听盛烨安排。”
阮清禾抿了抿嘴,最后幽幽叹了一口气。
路,是自己选的,再苦,她也会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