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那种穷地方,哪有国内待着舒服啊,李老板这天天醉生梦死的,看的我羡慕不已。”
盛烨一直在阮清禾面前表现的强势狠辣,不曾想也有这种插科打诨、肆意玩笑的一面。
阮清禾心里微微发怵,有些忌惮这个李老板的身份。
心想如果自己真的得罪了这号人物,是不是就得像盛烨车上说的那样,被人马不停蹄的扔进黄浦江里喂鱼?
盛烨表面上与李老板嘻嘻哈哈,实际上也在观察包厢内的生面孔。
跟小姐厮混的是李鹏远的两个手下,之前见过,算是认识。
坐在另外一边穿着风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他没见过,不知道是李鹏远生意上的伙伴还是要拉拢的对象。
“有什么好羡慕的,勇哥可不是亏待手下的人。再说这些都是过时的把戏了,送上门估计你都不要。”
李老板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扫了盛烨身后的阮清禾一眼。
看到阮清禾那身开叉到大腿根部的黑色蕾丝旗袍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待视线上移,转到那张白滑细腻的小脸上时,整个人猛地一震。
不过李鹏远在道上混的久了,见的多了,也就只是微微一愣,接着便不着痕迹的掩饰了眼底的惊讶,似笑非笑的看着兀自往沙发上一瘫的盛烨。
盛烨自然没放过李老板的那些小动作。
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他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不过面上还是装做什么都没看到。
接了旁边人递过来的烟,盛大公子就着对方的打火机,饶有兴趣的吸了一口。
半晌之后,吐出一个眼圈,啧啧的道:“兄弟,你这烟……不太行。”
给盛泽递烟的是李鹏远的手下,闻言讪讪的抖了抖嘴角,然后看了眼李老板的脸色。
李鹏远挥了挥手,那人就一言不发的退到了角落里,低头垂手的站着。
“年轻人,听大哥一句劝,别玩那么花,以后早晚死在‘那些’东西上。”李鹏远伸手在盛烨的肩膀上拍了拍,话音里有些真诚,但并不多。
勇哥在缅北混的挺开,缅北又有着名的金三角,毒品那种一本万利的生意勇哥不可能不碰。
不过生意归生意,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沾的好。
盛烨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拍着胸脯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东西就“啪”的一声,扔在了李老板面前的茶几上。
吓得李鹏远的几个小弟连忙伸手往后腰上摸。
反观李鹏远本人,淡定的连眼皮子都没抖一下。
盛烨勾了勾嘴角,扫了那几人一眼,然后才接着道:“咋的,你这烟不够味还不让人说了?你尝尝我这个,正宗的,昨天刚托人从古巴空运来的。李老板要是喜欢,改天我让人送一箱子去你家里。”
李鹏远笑着摆了摆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李鹏远洗白之后虽然在黑白两道都混的挺开,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还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提着脑袋挣钱的生活他不再想过,自然不会去接盛烨抛出来的橄榄枝。
今天别说是一箱雪茄了,就是收了他一箱稻草,明个儿也会变成勇哥手中来历不明的“货”。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我记得上次那姑娘长的挺漂亮的,才几天?就腻了?”
李鹏远对着阮清禾的方向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害,腻倒没腻,就是有些禁不起玩。”
盛烨端起服务生给他倒的威士忌,也不喝,就这么端在手上把玩着。
明明只是开玩笑的语气,吓屋子里面那几个化着浓妆的小姐浑身一抖,连忙找了借口离开。
于是盛烨招呼阮清禾过来,让她给李老板倒酒。
阮清禾就从桌子上拿起威士忌的酒瓶,蹲下身,缓缓往李老板面前的杯子里倒了小半杯晶莹的液体。
倒完酒,阮清禾也不着急起身,而是举起酒杯,递到李老板的手边。
李鹏远没有接阮清禾递过来的酒,而是用若有所思地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扫,半晌之后才偏过头,笑着看向盛烨。
“你这姑娘还挺听话的,要不借我玩两天?”
阮清禾端着酒杯的手一抖,酒杯里的液体明显晃了晃。
盛烨则是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不软不硬的给了李鹏远一个钉子:“害,听话个什么,就是个小野猫,爪子厉害的狠。”
盛烨说完脸色一板,用凌厉的口气 训斥道:“酒倒完了愣着干什么,还不站一边儿去!”
阮清禾不知道盛烨这唱的是哪出,勇哥让他连夜带着自己来见李鹏远,说明李鹏远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以李鹏远的人脉,勇哥显然是存了拉拢的心思的, 难道盛烨是想玩欲擒故纵?
这些手段,在老江湖面前,可不一定好使。
手段好不好使阮清禾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不听盛烨的话,倒霉的一定是她,所以她连忙站起身,片刻不敢耽误的往没人的角落里躲去。
她一离开,盛烨就凑过身,压低了声音在李鹏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说的李老板哈哈大笑,险些盖过了包厢里的音乐声。
没人管她,阮清禾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缅北虽然跟国内时差不大,但她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困得要命。
任由几个躲出去的小姐回来、又在包厢里唱起了震耳欲聋的歌,阮清禾还是靠着角落里的沙发,浅浅的打起了盹来。
阮清禾睡的并不沉。
这也是在缅北两个月养成的习惯,怕睡的太沉下一秒就要遭遇不测。
所以当一个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她瞬间就睁开了眼。
“你倒是心大,在李鹏远跟盛烨的场子上还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