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所回来后,阮清禾过了两天消停日子。
盛烨很少在家,家里只有那个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王妈。
阮清禾就像只断了翅膀的金丝雀,被圈养在了这巴掌大的地方。
逃是肯定逃不了的。
来的第一天盛烨就告诉了她,别墅四周都有红外线,让她不要试图挑战勇哥的底线。
阮清禾一开始还心存侥幸,觉得盛烨是在危言耸听。
但第三天,院子里的那只狗因为断了绳子跑到了别墅外边,被盛烨找人抓回来活活打死在她面前之后,阮清禾又断了逃跑的念头。
她知道盛烨当着面打死养了三年的狗,是杀鸡给猴看。
狗是那只“鸡”,而自己就是被警告的“猴”。
同时,阮清禾也清醒的认识到这“警告”背后的意思: 一只忠心耿耿的狗说杀就杀了,何况是连狗都不如的她。
阮清禾设想了一下自己逃出去之后的情形。
逃是最容易的,但逃出去之后呢?
她能躲到哪里?
或者说,哪里是勇哥找不到的地方??
就算勇哥找不到她,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她要如何生活?是否又能过的比现在更好?
想来想去,好像没有。
一切就像她离开家之前的那样,令人感到无助和绝望。
所以阮清禾妥协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安安分分的待着,至少在盛烨这里,她吃穿不愁。
三天过后,盛烨回了一次别墅,通知阮清禾晚上陪他参加一场宴会。
宴会什么的,阮清禾是没有想到的。
她知道勇哥做的是见不得人的生意,就算想要利用美色搞些文章,也不会放在表面上,只会背后搞些小动作。
没想到这么快就让盛烨带她参加宴会,在众人面前露脸。
阮清禾穿的还是那天的那件黑色蕾丝旗袍,连披风都没有带。
很勾人,勾的第一次见面的王秘书淌着口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王秘书本名王亮,是盛烨的“助理”,平日里替他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这次来是给盛烨送宴会的请帖的。
王亮显然也是知道盛烨的那些癖好的,打量完阮清禾就转过头跟瘦老三调侃,说这女人够味,肯定功夫不错,难怪盛老板喜欢。
这话虽然是背着阮清禾说的,但王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小,阮清禾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仅她听见了,在一旁收拾家里的王妈也听见了,甩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阮清禾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她回国不过三天,认识盛烨也不过半个月,怎么这些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会是盛烨喜欢的那一类型呢?
不仅不喜欢,相反,盛烨还极度的厌恶她。
对,就是厌恶。
这是阮清禾这些天观察得出的结论。
虽然盛烨出现在别墅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见到阮清禾都是目光一沉,眉头一皱,然后不由自主的手指收紧。
一副想要将她掐死的模样。
阮清禾直觉这个男人是讨厌她的,十分讨厌的那种。
她相信,如果不是勇哥留着她还有用,盛烨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人把她丢进黄浦江里,喂鱼。
瘦老三对王助秘书的调侃不置可否,他瞟了阮清禾一眼,然后就转过头,继续抽烟,表情淡淡的对王亮说了一句。
“盛老板的事,你最好别管。”
瘦老三不是话多的人 ,王秘书跟他瞎聊了两句就聊不下去了。
十五分钟后,盛烨从楼上下来,一行人这才坐着那辆宾利,离开了别墅。
阮清禾一开始以为王秘书也是要去的,结果对方真的就只是送个请帖,最后坐上车的依旧只有她跟盛烨,还有开车的瘦老三。
宴会的地点是在沪城郊外的一个私人庄园,锦园。
能在沪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私人庄园,宴会的主人无疑是很厉害的。
不是有钱,就是有权,或者说两者皆有。
阮清禾跟盛烨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人只验了请帖,就把她跟盛烨放了进去,简单的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阮清禾没想到进入庄园这么容易,微微有些诧异。
盛烨读懂了她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
“看你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样。”
阮清禾表情讪讪的抿了抿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不是没参加过宴会,相反,以前阮家没有破产的时候,她跟着方婉也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聚会。
方婉持家不行,做个风花雪月的贵妇人倒是十分合格,阮清禾因此也有机会接触上流社会的生活,开了不少眼界。
她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她没想到盛烨这种连别墅外面都要安装红外线监控的人,参加的宴会会是这样的……随意!!
至少在安保方面很随意,跟阮清禾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以为对方至少会派个十个八个保安,站在门口验证身份,或者在那请帖上做些特殊处理,保证进到庄园的都是真正的“客人”才对。
结果接待的那人连都不问一句,只是匆匆扫了请帖一眼,就把人给放了进去。
阮清禾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们进入锦园的那一刻起,一举一动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了。
请帖只是走个过场,因为所有进入锦园的人,早就被确认过了身份。
阿猫阿狗别说混入宴会了,恐怕连锦园的三里之内都靠近不了。
“你路上跟我说这宴会的主人是谁?徐昱?徐氏集团的那个徐昱?”
阮清禾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一杯香槟,跟在盛烨的身后,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
她抿了一口香槟,借着音乐的遮掩,小声的问盛烨。
“能在沪城拥有这样一座庄园,除了徐昱还能有谁?”盛烨晃了晃手中的香槟,瞟了阮清禾一眼。
眼底有种阮清禾看不懂的深意。
不仅是盛烨,就连周围不认识的那些宾客都朝她投来奇奇怪怪的目光,让阮清禾心里像梗了什么东西般的难受。
“那勇哥让你带我来参加这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接近徐昱,然后拉拢他?”压下心底奇怪的感觉,阮清禾低声问盛烨。
实在不能怪她沉不住气,她真的是太想知道了。
她明明是勇哥手中的棋子,却连自己的目标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行走,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压抑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