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的话有些扫兴,直接让卫衡没了继续往下做的兴致。
他端起茶几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就在阮清禾惶恐的注视中开了门离开。
下午四点,徐昱的司机准时出现,把阮清禾接到了机场。
司机替阮清禾从后备箱拎出行李箱,然后把办好签证的护照及机票递到她的手中。
阮清禾一愣,四下环顾了一番,有些诧异的问司机:“徐先生呢?”
司机毕恭毕敬的回答她:“徐先生已经搭早一班的飞机过去了,那边也安排好了,会有人接您。”
阮清禾有些失望,但什么都没有说,她淡淡的对徐昱的司机点了点头,然后就一个人拉着行李,过了安检,进入了候机大厅。
阮清禾到的比较早,离登机还有大半个小时。
她站在候机楼的玻璃前,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和忙忙碌碌的地勤人员,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七个月前,她把自己卖给了勇哥,孤身一人站在缅北的机场上。
七个月后,她即将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想到,还是孤身一人。
阮清禾不知道徐昱此行是去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她。
她直觉这次回缅北没什么好事。
但徐昱的话,没有人敢违背,就连卫衡都不能。
阮清禾打开手机,对着候机大厅的玻璃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她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却是七个月来阮清禾唯一的一张全身照。
她打开微信,发了个朋友圈。
想着微信里存都是之前胡乱在网络上加的陌生人,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她,索性又拍了几张,悉数放了上去。
十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传来一条微信信息。
发信息的是个陌生人,对方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话:“一个人就这么开心?”
语气莫名的熟悉。
但阮清禾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加的他。
五分钟后,阮清禾回了对方一个“?“,临登机前对方才回过来。
只有公式化的四个字:旅途愉快。
阮清禾皱了皱眉头,也没再回复对方,干脆利落的关了机。
从沪城飞往缅北,花了整整七个小时。
幸好这次没有盛烨那个变态,阮清禾的压力小了很多。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缅北的夜晚比沪城要黑一些,阮清禾握着手机在机场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接机的人给她打了电话,她才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如今的阮清禾,比去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可谨慎多了!
来接她的人是个少年。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但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亮的让人难忘。
是他!!
阮清禾一眼就认了出来,来接她的正是之前在坤哥地盘上放她一马的那个人。
少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很热情,也没有很冷淡,默默的替阮清禾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默默的给她打开车门。
阮清禾坐上车,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有没有认出自己,又生怕自己突然开口,给两个人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她现在跟着徐昱了,但从本质上说,还是钱勇的人。
钱勇和坤哥不对付,而自己又是从坤哥那边逃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最好,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第一个死的不会是自己,而是坐在驾驶室、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人。
阮清禾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坐后座上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也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去年在勇哥车上见到的那一个。
当时阮清禾运气好,躲在了勇哥车上逃了出去。
那场暴乱中,死在守卫枪下的人不计其数。
就算没死被抓回去的,后来的下场也很惨。
能像阮清禾这样摇身一变,换个身份攀上徐先生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少年看到阮清禾的那一瞬间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的是:
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