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问起阿光,徐昱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顿了顿,什么都没有说。就在阮清禾心底一阵冰冷的时候,徐昱伸出手,在阮清禾的头上摸了摸。
“晓梦,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好好养伤,过段时间我带你回家。”
说完这些徐昱就站起身,一脸冷酷的往外走。
阮清禾看着徐昱的背影,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徐昱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在看不见的那一刻,阮清禾开始嚎啕大哭。
她知道,不仅孩子没了,连那个在那个黑暗中给她带来希望的少年——
也没了……
小护士来给阮清禾换药,站在门外听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犹豫了半天,最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
老护士看了一眼病房,又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外沉默不语的男人,默默的在心里摇了摇头。
徐昱走后没多久,卫衡也来了。
卫衡挑了一个交班的时间,不仅阮清禾的病房里没有人,就连走廊里都没什么人。
卫衡进门的时候阮清禾正盯着窗外发呆。
此时天色已晚,窗外模模糊糊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零星飘落的雪花,带来一些生命的痕迹。
看见有人进来,阮清禾只是转过头,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皮,接着又继续盯着窗外,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卫衡走到窗边,一把把她盯着的那扇窗给推开。
冰冷的寒风夹杂着硕大的雪花瞬间灌了进来,劈头盖脸的吹了阮清禾一身。
阮清禾冷的直打哆嗦,连忙往旁边一躲,皱着眉头盯着身前的男人。
“卫衡,你抽什么疯??”
卫衡却是点了根烟,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啧啧,以前还时不时的称呼‘卫先生’,现在就直接连名带姓了??”
阮清禾不想搭理他,兀自把窗户关上,过了好一会儿,病房里才温暖起来,没了刚才那种风雪的冷冽气息。
不过窗户一关,烟味就愈发浓郁,最后染的阮清禾一头一身,辛辣的让人觉得而有些恶心。
“我知道当初是我痴心妄想了,但卫先生也犯不着现在跑来讽刺我。”
阮清禾以为卫衡是特地过来嘲笑她的,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冷着脸看他。
卫衡闻言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说实话,他并不是来看虞晓梦的笑话的。
从一开始,虞晓梦肚子里的孩子就注定留不住,可怜这个女人还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能用孩子做筹码,换徐昱的另眼相待。
不过蠢归蠢,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
孩子没了,阿光也活不了了,徐昱多多少少会看在过去的份上,给她一个交代。
只是不知道,徐昱能拿出什么样的诚意了。
“当初陆软软受伤,徐昱灭了整个宋家,这次车祸你肚子里已经成型的龙凤胎都没了,你猜他是怎么处理的?”
窗边抽烟的男人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听的阮清禾胸口一紧,像是压了千斤重的巨石。
她不说话,反而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卫衡的眼。
“哦,我忘了,你只是钱勇的棋子,完全不能跟陆软软比,真是可惜了那两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不过撞你们的那人当场死亡,徐昱不予追究,也算替他们做了些好事吧。”
当场死亡,不予追究。
卫衡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个一个的扎在阮清禾的心上。
她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没那么简单,本以为徐昱看在孩子的份上至少会给她一个交代,没想到,却是换来“当场死亡、不予追究”这八个字。
阮清禾站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
笑意不达眼底,比窗外的暴风雪还要冷。
“卫先生今天过来是刻意告诉晓梦这些不为人知的消息的吗?”
阮清禾问卫衡。
卫衡耸了耸肩,笑着回答阮清禾:“对啊,我见不得虞小姐过的这么狼狈,特地跑过陈述事实,虞小姐有没有特别感动?”
卫衡走到阮清禾的身边,伸出冰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虽然那张酷似陆软软的脸上一片惨白,但仍旧不掩她的美貌。
比起一年前,更加勾魂撩魄,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
当然,对卫衡来说,除了这副身体,阮清禾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感动不一定有,但卫先生的良苦用心晓梦却是体会到了。”
阮清禾冷静了下来,她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个男人说的话。
其中挑拨离间的成分居多,剩下的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机。
卫衡此刻正像一只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一步一步的引诱阮清禾钻进他的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