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勇放低了姿态,盛烨自然不敢再跟阮清禾对着干。
他全程黑着一张脸,站在钱勇的身后,听他跟阮清禾讨价还价。
阮清禾先前在言语上吃的亏,这会儿都在钱勇跟徐家的生意上找了回来。
“去年是我们不对,让夫人在缅北受了惊,那一成的利就算是给夫人赔罪了。”
服务员刚才已经进来收拾了一下,这会儿钱勇跟阮清禾一人坐在桌子的一边,各自咬死了底线,不肯松口。
钱勇试图说服阮清禾:“一年过去了,夫人的伤也好了,想必气也消了,这一成的利是不是该还给我们了?”
可阮清禾并不吃这一套,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风情万种的笑了笑。
接着才不急不慢的接话:“勇哥这是哪里的话,生意就是生意,您跟徐昱都是叱咤一方的人物,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让步?”
阮清禾的嘴角勾了勾,继续道:“再说了,徐家这渠道可是国内独一份的,靠的可不光是老一辈的脸面。”
“其他的不说,光勇哥这货的通关费,花掉的就不止一成利。”
“勇哥觉得钱花的不值,是没看到兄弟们背后的付出,看到了,这话自然就说不出口了。”
阮清禾微微一笑,给了钱勇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钱勇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他知道今天这生意不好谈,不然也不会想着一开始就压着阮清禾,拿过去说事,企图拿捏她。
但他没想到阮清禾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趴在他们脚下、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了。
阮清禾用最简单的话,说着最简单的理由,可话里话外的强势,连路边的狗都听得出来。
钱勇沉默着不说话,盛烨就知道今天要糟。
他给瘦老三使了个眼色,后者就幽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开了口。
“晓梦,我们知道你们徐家也需要上下打点,可这一成…是不是太多了点?”
“你在缅北待过几个月,应该也知道勇哥这货出来的不容易,如果光是为了进入国内就花掉三成,那我们根本没得赚,又何必折腾这一场呢?”
瘦老三说话比盛烨好听许多,可好听也是不能当饭吃的。
阮清禾没有第一时间怼回去,而是笑眯眯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三哥说说,你们想给多少?”
瘦老三跟钱勇对视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幽幽吐出了一个数字。
那数字压的很低,低到卫衡都皱了皱眉,险些掩盖不住心中的怒火。
这钱勇,敢情是打发要饭的呢?!
可阮清禾听了,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她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问了钱勇几人一个问题。
“这数行不行我们姑且不说,不如三哥先猜猜,坤哥那边给了多少?”
坤哥。
德坤。
这个名字从阮清禾的口中吐出来,不仅钱勇和瘦老三,连盛烨都沉默了。
他们知道,徐家是缅北的货进入国内绕不开的一个环节。
他们想的一直都是如何跟阮清禾谈判,趁着徐家权利交接的混乱,把走货的费用给降一降。
却没想到,阮清禾这三个月根本没闲着,她不仅牢牢的把徐氏集团明面上的股份拿在手里,竟然还跟德坤那边有了接触。
要知道,这女人刚到缅北的时候,可是差点死在德坤的园子里啊。
她竟然不计前嫌的跟德坤做起了生意,这女人的魄力,有那么的大吗?!
瘦老三自然不会去猜德坤的出价,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就把剩下的扔给勇哥和盛烨,让他们两个人去头疼。
钱勇确实头疼,他觉得今天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一块自己亲手送出去的铁板。
他端上桌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才继续开口。
“晓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价格不满意什么的我们可以再谈,但你怎么能撇开我们,跟德坤做呢?”
阮清禾眯着眼笑了笑:“没有啊,勇哥,晓梦这不是跟您谈着么,只不过徐家上下也是要吃饭的,晓梦总不能为了旧情,让兄弟们吃糠吧…”
情谊归情谊,生意归生意。
阮清禾正身体力行、把男人常常挂在嘴角的这句话践行到极致。
从进门到现在,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两方人马闹也闹了,谈也谈了,可直到最后,也没谈个所以然来。
钱勇想了想自己压在手上的货,最后心一横,咬牙切齿的问阮清禾:“那你开个价,能谈就谈,不能谈就算了,这货我也不是非走徐家不可。”
阮清禾笑了,她垂了垂眼,幽幽报了一个数。
直接把瘦老三和盛烨惊的当场蹦起来,就差拿枪指着阮清禾的头。
四成!
这个女人是怎么敢开口的?!
她这是把徐家的生意当做过家家,漫天要价的吗?!
她知不知道四成的利意味着什么,就是徐昱在场恐怕都不敢提这个数,这个女人是怎么敢的!!
可这时坐在他们对面的女人却是慢慢站起身,缓缓走到勇哥的身边,低头在他耳边以两人可闻的声音道:
“四成,你若应了我们就联手把德坤吃下,你若不应——”
“同样的条件,我可是要开给对面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