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藤川道:“虞小姐,用这样的方式请您来做客确实有些失礼,但这是家主的吩咐,我们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可这毕竟是在武藤家的地盘上,您伤了武藤家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清禾对日本的帮派体系没什么概念,她并不熟悉这个男人口中的武藤家,只觉得这群人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脸戏谑的问武藤川:“那你口中的‘家主’在哪儿?你口口声声说他请我来做客,那么为什么不直接请他出来,让我见见所谓的‘主人’?”
武藤川皱着眉看了阮清禾一眼。
然后端起桌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等他把茶杯放下才继续道:“家主这几天不方便见客,还请虞小姐耐心等待两天。时候到了,自然就见到了。”
阮清禾就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些日本人怎么说话做事都弯弯绕绕的。
见就是见,不见就是不见,多等两天他们口中的“家主”是能长出三头六臂还是什么其他器官之类的吗?
如果不能,早两天跟晚两天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阮清禾此次来日本本来就是看在徐氏集团百分之二十股份的面子上的。
按道理她刚刚接手徐氏集团,是不应该离开沪城的。
但她来了,不仅来了,还被唐海拿老头子遗产的事威胁。
被唐海威胁也就算了,毕竟那是徐家的老臣,地位颇高,连徐家的一众叔爷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可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又有什么理由,让她放下所有的事情,去等一个所谓的家主的“方便”呢?!
阮清禾越想越气,她最后懒得跟武藤川废话,直接“腾”的一下站起身,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
武藤川见状,连忙给门口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一左一右拦住阮清禾的去路,用中文面无表情的道:“请虞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阮清禾也不硬闯,她冷笑着回过头,手里掂量着那把带着血的刀,问端坐在矮桌前的武藤川:“你有多少个保镖?我一天杀一个,你说够杀几天?”
武藤川闻言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他的眼里有阮清禾看不懂的深沉。
阮清禾就听这个男人冷血无情的道:“如果虞小姐实在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说那是他们的荣幸了,武藤家会看在他们尽忠的份上,善待他们的家人。”
“……”
阮清禾彻底无语了。
她在缅北的时候见过太多的死亡,有的人死的悄无声息,有的人死的惨烈痛苦,可不管怎样,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去死的。
所有人对死亡都有畏惧,不一定是死亡太可怕,也有可能是对这个世界太留恋。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东西,权势、金钱、爱情、亲情,乃至一些想忘又忘不掉的记忆。
然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到死亡的时候竟然用了“荣幸”这个词,实在是让阮清禾脊背发凉,对他们奇怪的忠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阮清禾不是嗜血的人,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尤其是跟自己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所以她暂时留了下来,被人用这样一种方式。
武藤旭知道后勾着嘴角淡淡一笑,那双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却看的武藤川心里一阵发凉。
武藤川最后竟是俯下身体,贴着地板瑟瑟发抖。
“你不必这样,做的很好。”不良于行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看着屋外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不吝夸奖。
可他越是这样说,武藤川心里的恐惧就越是放大。
他背后的冷汗像是屋外的雨一般,顺着衣服稀里哗啦的往下淌。
“好了,下去吧。不必看那么严,只要不去后山,家里随便她活动。”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松了口,武藤川连忙毕恭毕敬的贴着地面鞠躬,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这个令人恐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