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从皮卡车上下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往人多的地方走。
她很清楚这不是在沪城,不是一个她往人群里一躲、就很难被找到的地方。
这是一个说着方言的东南亚小镇。
如果她贸然出现在人前,非但不能脱困,反而会引起这些当地居民的注意,然后再次把她送回那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阮清禾在木屋的时候就想过了,一旦她有机会逃出来,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藏好自己。
其次才是想方设法的跟苗辉取得联系。
所以阮清禾就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桥洞,裹着刚才下车时顺手拽下来的毯子,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
也幸好阮清禾没有鲁莽的露面,因为天亮她睡醒的时候,就发现整座小镇都被端着步枪的人给封了起来。
阮清禾很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些人不是为她而来的,但事与愿违,她躲在远远的地方,看到了领头的那个男人。
她虽然只见过对方一面,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家伙就是她刚被送到小木屋时,勒令那些守卫看好她的人。
阮清禾知道这是个中国人,会说中文,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她能肯定,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绝不是来吃早饭的。
阮清禾没有办法,只好偷偷摸摸的绕过这群人,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跑。
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赶在这些人找到她之前,找一个能打国际长途的手机,联系上苗辉。
只不过阮清禾没走两步,就又绕了回来。
她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看见的那块招牌,决定等天黑了去碰碰运气。
阮清禾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也看不懂他们的文字,可她能看懂那些亮着光的霓虹招牌。
她在小镇外的树丛里躲了整整一天。
那些端着步枪的家伙在镇上找了很久,发现阮清禾根本没有在这里出现之后,就放松了警惕。
他们只留了两个人,两个人分别守在进出小镇的两个路口上,确保阮清禾不会往这边逃。
可单凭这两个人,还是抓不住阮清禾的。
她这些年学了很多防身的技巧,除了昨天杀人的那一套,还有隐藏踪迹乔装潜入的那一套。
都是苗辉教的。
她趁着两个守卫不注意,杀了一个回马枪,又悄无声息的溜进了这个她短暂停留过的地方。
入了夜,镇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阮清禾躲在暗处,看那个亮着酒杯和骰子的招牌亮起来就从后门溜了进去。
她估计这是一个赌场兼酒吧的地方。
能把赌场和酒吧开在这种地方,老板做的显然不是当地人的生意。
只要有外地人,阮清禾就有机会搞到可以打国际长途的电话,从而跟苗辉联系上。
这也是阮清禾费尽心机折回来的目的。
阮清禾猜的没错,她出现的地方就是一个酒吧。
老板是个在当地吃的挺开的地头蛇,开酒吧的目的也不是赚钱,而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提供一个放松和休闲的地方。
所以酒吧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阮清禾从后门溜进去之后就趁着没人,钻进了最近的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只亮着一盏有些昏暗的台灯。
一眼可以望到底,没什么可藏人的地方。
阮清禾刚躲进去,就有人在外面不停地敲门,那人用一口不怎么标准的中文催促道:“好了没?怎么换个衣服要那么久?!沈老板等着呢,你能不能快点!得罪了沈老板,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阮清禾见门把转动了两下,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先一步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她一边环视屋内,一边用一种有些慌张的语气冲着门口那人回道:“知道了知道了,在换呢,马上就好了。”
休息室的角落里堆着好多道具,也挂着不少的衣服,但唯独一件黑色的丝绒材质的布料挂在化妆镜前的椅背上。
阮清禾心里猜想,门口那人说的换衣服八成就是这一件。
门口的人不走,她也没有出去的可能,于是阮清禾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光,换上了那件黑色的丝绒“小礼服”。
阮清禾一开始以为是件旗袍什么的,结果穿上身才发现,是一件紧身的兔子装。
没有裤腿,直接兜住裆部的那一种。
阮清禾下意识的就皱了眉,不想穿了。
可门口的男人又开始“砰砰砰”的砸门,用脏话开始骂人。
她没有办法,只好继续把衣服往身上套。
穿好了衣服,阮清禾借着台灯的光在镜子里照了照。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下半身啥也没有,但上半身还算中规中矩,没有让她露的彻底。
穿好衣服,阮清禾就把盘起来的头发都放了下来。这样可以挡住脸,减少她被人认出来的风险。
就在门口的男人第三次砸门的时候,阮清禾开了门,勾着嘴角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
见到阮清禾,那男人明显一愣,接着皱了皱眉,用蹩脚的中文问她:“小丽呢?”
阮清禾脸不红心不跳,回答道:“小丽生病了,让我替一天。”
男人似乎有些起疑,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阮清禾的说辞,而是用审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阮清禾好一会儿,最后才啐了一口,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头发盘起来,胸zhao内ku都脱掉,等会别扭扭捏捏的。”
阮清禾有些欲哭无泪,但都到这地步了,她只能按照男人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