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和苗辉回到别墅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阮清禾脱掉衣服跟高跟鞋,在浴室里简单了冲了一个澡,就穿着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站在窗台边吹风。
时至五月,夜风不若初春时节那么刺骨,却依旧有些寒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洗完澡的缘故,阮清禾总觉的有些灼热。
不是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热,而是被人当做猎物、狠狠盯住的那种紧绷感。
令人下意识的心跳加速。
阮清禾把头探出窗外,四下看了看。
周围一片漆黑,除了花园里的地灯和苗辉房间里亮着的灯光,整个别墅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阮清禾揉了揉额头,以为是今天自己被武藤旭摆了一道,气的出现了幻觉,就关了窗,拉上了窗帘,把自己塞进温暖的被窝里。
她躺在床上,在心里复盘今天认识的那些人,和他们背后的关系。
本想趁着记忆深刻理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实在是有些累了,沾上枕头还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女人眉头微皱,似乎睡的并不安稳,她狠狠地咬着唇,发出紊乱且短促的气息声。
而此刻阮清禾的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听见她下意识的梦呓,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在她快要出血的唇瓣上一抚而过。
男人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羽毛一般。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轻很柔的动作,让睡梦中的女人瞬间清醒。
阮清禾猛的睁开眼,下意识的把手朝枕头下摸去,那里有她藏着的一把枪。
阮清禾的动作很快,可站在床边的男人反应更快。
她的手刚刚伸出被窝,甚至连枕头都没有摸到,就被那男人一把拽住,使劲的往上一压,稳稳的固定在了头顶的位置。
“这么狠心,谁教你的?”
男人在黑暗中发出低低沉沉的声音,声音并不大,也不阴冷,甚至带了一点调笑的味道,却让阮清禾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因为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熟悉到死都不会听错。
卫衡。
竟然是那个在黄浦江上被她捅了一刀、至今生死未卜的男人——卫衡!!
听到卫衡的声音,阮清禾一惊,浑身上下都紧绷了起来。
可她却在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因为那块悬在头顶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阮清禾被卫衡紧紧的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她咬着嘴唇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那双眼里没了一开始的惊慌,只剩下一种连卫衡都看不明白的情绪。
卫衡的嘴角勾着一抹讥笑,他一只手按住了阮清禾的两只手腕,剩下的那只手就缓缓的抚摸上阮清禾的唇和脸。
明明很温柔的一个动作,却换来了阮清禾控制不住的颤栗。
卫衡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女人,就在阮清禾快要把嘴唇咬破的时候,他忽然松了手。
然后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一脸冷漠的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照亮了男人微冷的脸。
那张脸上有些憔悴有些沧桑,但阮清禾不会认错,这个人,就是卫衡。
那个被她捅了一刀、必死无疑的男人,真的……回来了!
打火机的火光一闪而过,很快就暗淡了下去,接着亮起闪闪灭灭的红点。
直到若有若无的烟味传来,阮清禾才有了一种陷入泥沼的感受。
卫衡,这个男人不仅活了下来,还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
这是……来报仇了??
阮清禾坐起身,她盯着黑暗中那抹若影若现的光,许久之后,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话:“你怎么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