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车上的炸弹是你找人装的吗?”
梁青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纠结。
最后,他还是在阮清禾那锐利的视线中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我。”
“钱勇的眼线太多,想见夫人一面不容易,只能出此下策。”梁青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炸弹改良过了,看着猛,实际伤不了人。”
谁知阮清禾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里,她又问梁青:“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的?”
梁青的眉头就直接拧出了厚厚的几道沟壑,连带一张黝黑刚毅的脸,也凝重的像是仓库外的天。
阮清禾见状,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她冷笑一声,也不废话,直接站起身,开始往门口的方向走。
梁青心里一惊,连忙向守在门口的兄弟示意。
那两人不由分说的把阮清禾拦住,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却是一副没的商量的表情。
“今天是我们不对在先,可来都来了,夫人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走吧。”
梁青没想到阮清禾不过跟他说了两句话,就不由分说的想要离开。他眸光微沉,连带着语气也强硬了几分,谁知却换来了阮清禾一阵不留情面的嘲笑。
“梁青,我谅你是第一次,不跟你计较。”
“既然你这么想谈,我索性长话短说,给你说透。等你想明白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知道你最近被钱勇打压的不行,想要找渠道绕开他把手头的货铺出去。但做生意这件事,怎么也要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吗?”
梁青不知道阮清禾想要说什么,直觉她说出口的不是什么好话。
阮清禾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把滚到嘴边的话又缩短了几分,变成一盆兜头而下的冷水,直接浇在了梁青的头上。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缅北,选择这样一个时机强行跟我谈判,就是失了天时。”
“你受人鼓动、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那样一个地方对我下手,就是失了地利。”
最后阮清禾眼角一挑,直接露出冷漠而又狠厉的神色:“至于人和失在哪里,你就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说完阮清禾就冷着脸转身,提高了音量,对拦着她路的两个男人冷斥了一声:“让开!”
那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往后缩了缩,然后抬起头,手足无措的看了梁青一眼。
梁青黑着脸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手,挥了挥。
那两人就连忙向两边各退一步,把仓库门口的路给让了开来。
阮清禾抬起脚,不由分说的就要往大雨里走。
不过她临走之前还是扭过头,提醒了梁青一句:“梁青,你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凡事留个心眼,别被人当枪使了自己还不知道。”
阮清禾的这话一出口,梁青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阮清禾一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的敏锐。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把徐家把持在自己的手中。
换做任何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被人绑架,第一反应就是害怕,然后想着怎么谈判,争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可阮清禾却没有,她清醒而又理智的透过事情的表象,看到了问题的本质。
梁青确实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与徐家合作的机会。
可他早不出手晚不出手,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对阮清禾出手呢?
是谁向梁青透露了她的位置,又是谁在利用梁青的这种心理拖延时间,阻止阮清禾去追查“徐昱”的下落?
阮清禾并不知道。
自从那个神秘的电话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像这大雨中的世界一样,朦胧的让人找不着方向。
离开废弃仓库的时候,阮清禾第一时间给苗辉打了电话。
“我知道,我离你还有八百米,你找个没有雨的地方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苗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让人莫名的心安。
阮清禾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连带眉目之间的冷厉也散去了几分,呈现一种难得一见的温柔。
只不过这种温柔在看到手机中跳出的短号时戛然而止,只剩大雨的湿冷,和延绵不绝的黑暗,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徐昱阴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晓梦,你说,七个月大的胎儿,离开了母体,到底能不能存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