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逸平手指握拳,掩在嘴上微微咳嗽了两声,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阮清禾道:
“夫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这时候一般都不太适合用药的。”
“随着后期胎儿的长大,势必会增加母体血管的压力,对控制您脑部的出血也十分不利。”
“当然,如果夫人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可以开些药物。只要夫人保持情绪稳定,不再受什么刺激,很快就能把病情稳定下来。”
阮清禾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根本不知道后面邵逸平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怀孕”“两个月”“胎儿”这几个让她恍遭雷击的几个词。
阮清禾把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实在是难以相信。
她以为经历过上一次的车祸,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
谁知道,兜兜转转,上天竟然在这个时候,给她送来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邵逸平离开后,阮清禾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
她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又摸,虽然只有两个月,虽然只是一个还没成型的小生命,可这个孩子却是承载了她人生所有的希望。
血块算什么,失忆算什么,失明又算什么?
就算她下一秒就要去死,她也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
想着阮清禾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她慌不迭的往门口的方向冲。
刚走两步,她恍然想起这个小生命的脆弱,又连忙变得小心翼翼,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阮清禾穿好拖鞋,慢慢的走到楼下,她在厨房里把所有能够找到的食物都翻了出来,开始坐在桌边,一点一点的吃。
直到实在吃不下了,她才回到房间,蜷缩着身体,把自己塞进温暖的被子里,强迫自己好好睡觉。
如此两三天,直接把裴胜吓的够呛。
他以为自家夫人是中了什么邪,差点就要去山上请道士回来做法了。
后来裴胜想了想,夫人的反常好像是从邵医生出现在明山别墅那天开始的,就跑去问了邵逸平。
“夫人到底生了什么病?!!”
裴胜急的都快拿枪指着对方了。
可邵逸平的嘴很紧,关于阮清禾的病情,无论裴胜怎么问,他都不说。
他永远只有那一句话:“这是病人的隐私,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夫人。夫人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你的。”
一句话,把裴胜气的够呛。
裴胜当然不敢直接去问阮清禾,他只能自欺欺人的想,这样的夫人总比之前要死不活的那样好。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电话打到了宋永新那里,问他要了一个人。
“你让成渝来沪城吧,夫人一个人,我实在放不下心。她若是出了事,我没法跟辉哥交代。”
宋永新的动作很快,没两天,成渝就出现在了明山别墅。
成渝看到阮清禾,眼眶一红,眼泪就要往下掉,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塞在阮清禾的手里,就转过头去快速抹了一把脸。
阮清禾这两天想开了许多,她一脸平静的问成渝:“这是什么?”
成渝沙哑着声音道:“师叔半个月前托人带回北海道的,我没打开过。我离开的时候想起来了,就一并带了过来。”
阮清禾闻言,心中一拧。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紧紧的攥着那个小盒子,一步一步走回了房间里。
把门关上,外界的喧嚣就一并隔绝在了屋外。
阮清禾盯着她掌心的那个盒子,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打开。
盒子里面只有两个东西,一个纯银的小圆牌,和一个U盘。
U盘阮清禾没有动,她拿起那个小圆牌仔仔细细的看了看。
圆牌并不大,做的像是一个吊坠的样式,正面光光滑滑,没有任何的装饰,反面角落不显眼的位置刻了一个小字,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太出来。
阮清禾用手指细细的在那个刻字上摸了摸,又推开窗,在太阳光下左左右右的看了看。
小圆牌上的字就带着太阳的光辉,在她的眼前显现出来——
竟然是一个“澜”字。
阮清禾想到苗辉在北海道给自己起的那个名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无声的落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