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山一行人往回赶,还好此地离镇上不是很远,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
柳青山和吴来喜把简梨和简阳两个人从马车扶了出来,杨方贺去医馆里面喊大夫。
“大夫,大夫,救命啊”
听到呼喊声后,一名大夫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当他看到已经晕厥过去、已经冻得发紫的两人时,不禁惊愕失色:“啊呀!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冻成这般模样!”
面对大夫的问题,柳青山一时语塞,因为他确实也不清楚这两人为何会遭受如此严重的冻伤。此刻的他满心忧虑,连忙追问道:“大夫,您快瞧瞧,她们还有救吗?”
大夫定了定神,先为简梨把起脉来。片刻之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能活。只是……”大夫稍作停顿,紧接着又深深地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只是这股寒气已然侵入体内,恐怕日后对于这名女子的生育之事会有所妨碍啊。”
说完这番话,大夫便准备移步前去查看另一个人的状况。然而就在这时,柳青山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拦住了大夫即将搭在简阳手上的手。
柳青山的这一异常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十分诧异。不单单是那名大夫满脸狐疑地望着他,就连站在一旁的杨方贺此时也满是不解的盯着他。
柳青山镇定的不疾不徐开口道:“她们二人都是一样的,被冻坏了,两个人一样医治就可以了”。
大夫表示不能理解,但尊重,行医多年,遇到的奇葩也不止这一个,而且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得了。
大夫打来热水,往里面倒了白酒,随后又招来自己的女儿,让她给简梨把脚泡上,又唤来自己的徒弟,让他去看着简阳,而他自己挑了几种药材,去后面煎药去了。
杨方贺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道:“刚刚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大夫给她把脉”。
柳青山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他知道简阳是女子的事情,是阿凤不小心听到她心里话才知道的,他和师父说了简阳是女子的事情,那他该怎么解释他从何得知呢。
杨方贺看出柳清山脸上的为难之色,他拍了拍柳青山的肩道:“不能说就别说了,我懂”。
柳青山心里松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简阳道:“师父,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你心里有数就好,你的本性我一向是放心的,可有时就怕你在这上面栽跟头”,杨方贺语重心长,他是真怕有人利用他的善心啊,背刺的感觉那可不好受。
大夫把药煎好,看简阳和简梨面色看起来比刚送来好多了,又拿出针在两个人的几个穴位扎了几下,简梨和简阳两个人就悠悠转醒了。
“阿梨,阿梨”,彻底醒过来的简阳看着身旁空无一人,惊慌失措的喊道。
柳青山听到动静快步走进屋,安抚道:“你妹妹在隔壁房间,大夫正在给他施针,说不定马上就醒了”,他把小桌上已经放了有一会的药端到简阳面前:“快把药喝了吧”。
简阳听到自家妹妹的消息,就要下床去隔壁,她必须看着自家妹妹安好她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简阳起身太猛,头有点眩晕,她不管不顾还要往里屋走去,踩在地上的脚一软,整个人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柳青山立马上前把人扶起来,心里也知道,这个时候让她坐下喝药是不可能的,索性扶着她去了里屋。
简梨这个时候也恰巧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眼眶通红的简阳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简梨抱着简阳嚎啕大哭。
简阳轻柔着用手拍着简梨的背,眼里有自责和心疼,这一次是她大意了,遭了贼人的毒手,想起背后之人,简阳恨不能化为厉鬼,狠狠的把他们咬死。
柳青山看这两个人哭得忘却所有,看着碗里的药提醒道:“二位要不然喝完药再哭,哭这么久嗓子也干了吧,把药喝了既能治病还能解渴,可谓是一举两得”。
杨方贺被柳青山这番有些不合时宜的话都给整得有些无语了,而柳青山的本意是说一些活跃气氛的话又能提醒她们喝药,所以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熟悉的音色在简梨耳边响起,她止住哭声,转头看着柳青山,眼里闪过惊讶。
“柳大人,是,是你救了我们兄妹”
简梨又想起上次落水也是被柳青山家人所救,心里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谢才好,那天考场外分别,简梨想过个三天就带着自家兄长去恩人家拜访的,可是却被家里的是拖住了脚,等他们处理好家里的事情的时候,再去的时候,却被告知恩人一家因为中了举人,全家已经赶往老宅了。
她原本心中盘算着,那恩人一家总归是要回到云州郡来的。既然如此,待他们归来之后,自己再登门拜访也不算太迟。而且趁着这段时间,她正好能够精心挑选更多更合适的礼物赠予恩人的家人们。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当再度与恩人家人相逢之时,竟是这般场景。一想到自己和兄长究竟是遭何人毒手迫害至此,简梨此时此刻内心的念头竟然与简阳如出一辙。
“还是先把药喝了吧,有什么话都等喝过药之后再说。这药要是放凉了,可就失去药效啦!”柳青山见两人迟迟未动,便又一次出言提醒道。
等到简阳和简梨先后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后,柳青山沉默不语,陷入了长久的深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询问:“不知二位接下来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其实,仅从这对兄妹的言谈话语以及举手投足之间,柳青山便能瞧出个端倪——这二人会晕倒在路旁绝非偶然,定是有人蓄意为之。只不过,这毕竟属于他人的家事,他实在不便过多追问,于是便巧妙地避开重点,问起了这个相对不那么敏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