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穿过家家户户放的鞭炮行驶在街上,今天是除夕,这个时间还是吃年夜饭的时候,所以街上根本就没几个人。
马车的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张有些女气,却又英气的脸,她看着熟悉的街道,眼睛划过一抹暗光,不知道这个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里闪过讽刺的笑意,嘴角也微微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哥,我们真的要回去吗”,离家越近,女子心神不宁起来。
“当然要回去”,马车另一人放下车帘,语气斩钉截铁。
简宅
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柳青山几天前救下的简阳和简梨,二人在客栈调养好了身体,就踏上了回云州郡的路途。
“公子,姑娘,这简宅已经到了”
简阳率先下了马车,简梨借着简阳的胳膊也缓缓下了马车。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两人都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门的小厮原本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前,目光随意地扫过街道,当他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靠在门口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烦躁之意。他皱起眉头,正准备上前驱赶这辆不知趣的马车,却在看清从马车上走下之人的面容后,瞬间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
\"大少爷,大小姐,您们可算回来啦!\" 小厮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说道。
简阳微微颔首示意,并未开口回应,而是面无表情地迈着大步径直朝宅内走去。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有力,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紧随其后的简梨则显得温婉许多,她轻移莲步,姿态优雅大方。而那个守门的小厮,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此刻他的内心可谓是有些天人交战。
要知道,这简宅中的各种门道和规矩,他们这些做仆人的自然是心知肚明。由于他家世世代代都是简府的仆人,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家生子,对于简府内部的事情了解得更为透彻详细。
回想起上次老爷提及要分家之事,而且态度坚决地表示不会给大少爷分毫财产,不分家产分家,说白了就是想把简阳简梨二人给赶出去。大少爷现在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把大周朝的律令搬了出来,他身为嫡长子,如果要分家,他要分七成。
如果大少爷做了什么错事,那这家产也可以不用按律令来划分,可是大少爷不仅没有错,还考上了举人,所以老爷这想法是怎么也行不通的。
那天大少爷闹得把老爷气的够呛,就以忤逆长辈这个罪名让大少爷和大小姐禁了足,一直禁到大少爷和大小姐要去外祖家送年礼才被放出来。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腊八节左右就可以归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怎么在除夕这天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简宅是个三进大宅院,分别前院,里院和后院。
前院有书房,简阳和简慕住的院子也在这边,这简慕就是简阳后娘所出的儿子,还有招待客人的客厅,以及一家人用膳的地方。
还未走到堂屋门口呢,里面便传出阵阵欢声笑语,那欢快的氛围仿佛能穿透墙壁,直直地撞入人的耳朵里。简阳听到这笑声,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他紧紧握住拳头,用尽全力才勉强让自己稍稍平静一些。
只见简阳脚下如生风一般,速度极快,但每一步落下却又如羽毛飘落般悄然无声。如此迅速而又安静的步伐,使得堂屋里正在谈笑风生的人们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朝着他们步步逼近。
此时,简李氏满脸喜色,将头凑近简正松的耳畔,轻声问道:“老爷,那两个人真的都处理好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旁人听去,但那话语之中掩饰不住的喜悦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一想到这座庞大的简宅日后终将归属于她的儿子所有,这几日来,她每每入睡都会在梦中笑醒过来。
“那是自然!我已派人将那两个孽障给......”简正松的话音未落,突然被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把那两个孽障给怎么了,我的好父亲?”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声犹如惊雷一般在堂屋内炸响。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循声望去,只见简阳与简梨二人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堂屋门口。简李氏看到她们姐妹俩出现在眼前,顿时脸色煞白,如遭雷击一般,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那些混乱不堪、语无伦次的话语却像是卡在喉咙里似的,怎么也无法顺畅地说出口。
良久她才回过神,目眦欲裂的看着外面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怎么还……”
简正松从刚开始的震惊现在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见简李氏就要说出对他们不利的话,反手就是给了她一耳光。
“甜姐儿,你娘有些失心疯了,扶你娘回房休息”,简正松脸色阴沉的吩咐道。
简慕也被这一出打得措手不及,他站起身,气急败坏的朝外面乱嚷嚷了起来。
“人呢,都死哪里去了,大少爷回来怎么没有人通报”
简慕喊的实在大声,不一会,原本当值的丫鬟和小厮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家里的下人真是觉得自己冤死了,她们不在跟前伺候,那不是听了你们的话吗?把菜上好就让她们撤了,还让她们走的远远的,现在又把火气往她们身上撒。
“见过老爷,大少爷,大小姐,二少爷”
慕容听见这个二少爷心里火气又大了几分,抬脚就要踹向离他不远的一个小厮。简阳看出他的意图,迅速的把小厮拉到一边,他可是看出来,简慕这一脚可是下了大力气的。
简慕没想到简阳会有这动作,想收回脚已经不可能,力的惯性没有着落点,他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你们都下去吧,这边不用你们伺候了”,简阳说完看向正在扶着简慕的简正松,脸色一片从容淡定,笑着道:“父亲,我说的对吧”。
简正松脸色难看至极,咬着牙挥了挥手,下人们鱼贯而出。
堂屋里只剩简正松,哀嚎的简慕,还有简阳和简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