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话那位乃是礼部尚书吴庸的夫人,她说话向来都是这般不经大脑思考的。”李虞左右环顾一番后,发现四周并无他人,便压低声音向身旁的几人说道。
柳安慧听到李虞所言,不由得眯起眼睛,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前世的种种过往。想当年,这吴庸总是与自己爹爹针锋相对,但凡爹爹提出任何意见或建议,他必定会跳出来予以反驳。那时,爹爹回到家中还曾跟家人们抱怨过,直说这吴庸莫不是个天生的反驳型人格?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夫人也同样令人厌恶至极。就如同这样的宴会场合,在前世的时候,娘亲常常带着她一同前来参与,可却不知怎的,这位吴夫人似乎是受到了其夫君的指使一般,老是故意找她们母女二人的麻烦,处处与她们过不去。
此时,柳安慧连同身边的另外两人都清楚地明白,李虞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其实是在替她们打抱不平呢!她们心中对于李虞自然而然地又多生出了几分亲切感来。
只听得柳安慧开口询问道:“我方才听见晋王妃称呼您为虞姐儿,那么不知我们可否也这般亲昵地唤您一声虞姐姐呀?”
李虞闻听此言,当即展颜一笑,爽快地应道:“当然没问题啦!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称你们为安慧妹妹、安颖妹妹还有安雯妹妹喽!”
……
几人说说笑笑间就到了桃园,李虞也有相交的好友,环顾一圈便笑了起来。
“我们去那边,那边有我的好友,她很好相处的”,李虞怕柳安慧三人不自在,贴心的道。
柳安慧抬眼望过去,只见那边站了好些人,那些女子身着华服,或手持团扇,或轻捻帕子,正笑语盈盈。
众人走近,李虞先笑着打招呼。其中一位穿鹅黄衫裙的女子快步走来,拉着李虞的手说道:“虞姐姐,你可算来了。”李虞便将柳安慧三人介绍给众人。
柳安慧三人并肩而立,神色自若地踏入这片喧闹的场所。她们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脚下生风一般,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众多陌生面孔而感到胆怯或局促不安。相反,她们举止优雅大方,应对自如,就好像早已多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似的。
与在场那些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们相比,柳安慧姐妹仨无论是行走时的仪态,还是与人交谈时的礼节,都丝毫不逊色。甚至可以说,她们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自信从容的气质,反倒让周围的人不禁为之侧目。
这时,人群中有位小姐好奇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柳安慧等人,微笑着问道:“这三位妹妹看着眼生得紧,不知是出自哪户人家呀?”
柳安慧微微一笑,嘴角恰到好处地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又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气度:“这位姐姐有礼了,家父如今乃是一名举人。前些年幸蒙圣上隆恩,赐予家父一个八品官职。”
然而,当柳安慧报出自己父亲的身份后,众人脸上露出了各异的表情。有的若有所思,似乎在脑海里搜索关于柳家的信息;有的则微微皱眉,显然对于一个八品官员的家庭背景并不是太感兴趣。还有些原本围拢过来想要结交攀谈的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悄悄地退开了几步,与柳安慧三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正当大家对柳安慧三人的身份仍心存疑惑之际,只见一名身着宝蓝色织锦皮袄的女子款款走来。她下身搭配着一条于月华锦丹罗裙,裙摆处精心绣制着荷花荷叶图案,整体装扮显得清新雅致、落落大方。这名女子目光落在柳安慧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随即开口说道:“安慧妹妹,难道令尊便是那位柳青山柳大人吗?”
柳安慧轻轻颔首,应道:“正是家父。”
不过,由于柳青山这个名字在闺阁女子之中并非广为人知,所以当有人听说他仅仅是个八品小官时,心中顿时失去了继续攀附结交的兴致。于是乎,便有那么几个人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脚步,刻意拉开了与柳安慧姐妹三人之间的距离,生怕被旁人误会自己与此等小门小户有所牵连。
柳安慧三人嘴角依旧挂着淡笑,对一些人的举动就当没看见。
说话的女子本意是想和柳安慧三人交好的,她是礼部侍郎白唯义的小女儿白乔,她可是知道,她表哥们可以参加科举,都是那位柳大人帮的忙。
白乔向柳安慧三人走近,福了福身子道:“柳大人的贤名还是我爹和我说的,我爹还说柳大人做的犁和耙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今日得见三位姐姐妹妹是我之幸了”。
说到这,白乔又自报了家门,柳安慧这时才知道,为她们说话的是真来钱叔叔妻子那边的人。
“今日人多,不如我们玩点什么吧,不然在这枯坐也无聊的很”,李虞打圆场道。
“不如我们玩飞花令吧”,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吴庸的庶女吴清,她意有所指的看着柳安慧三人接这道:“不过这飞花令可不是所有人都会玩的,我看有些人还是趁早说不玩的好,免得到时候丢了个大丑惹人笑话”。
又来了,又是这样,前世也是这样。
柳安慧想不明白,为什么才第一次见面,就有人对她们的恶意这么大。前世她第一次参加宴会,没有晋王妃的照顾,也没有白乔的仗义执言。不是这个地方,也不是这个时间,但是这相似的话语还是落到了她的耳中。
前世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只是尴尬一笑,唯唯诺诺的说自己不玩了,她到现在都还能记住那些不屑又鄙夷的目光。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答不出来认输便是,怎么,你的意思是只要在座的人有一个没答上来就是这个人出丑惹笑话了”,柳安颖的话虽是笑着说的,可里面却带着针。
吴清闻言连忙否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她咬着唇瓣委屈巴巴却不知道如何辩解,心里更是把柳安慧三人厌上了几分。
“这每每宴会都是玩飞花令,我都有些腻了,今日玩些别的吧”,李虞在这群人里面讲话是有些份量的,话音一落,其她人就开始附和。
“虞姐姐,你说玩什么”
李虞想了一会后道:“非花令念得都是别人的诗,我们何不自己作一首,等会我厚着脸皮让我姨母那边评个甲乙丙讨赏去”。
“这个好”
……
众人不由欢呼起来。
“那谁出题呢”,白乔的问题让周围安静了一瞬。
“我来出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