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阮叶坐在浴池里,他这次确实是醉了。“路人甲,那家伙真讨厌啊。看我的眼神尤其恶心。”
“陛下,您醉了。”
“没醉。”阮叶看着陆仁贾笑了起来,“刚才有句话,我说的是认真的。”
陆仁贾有些茫然,是指的什么时候说的话,宫宴上?还是回到寝宫?
“你的这张脸,我尤其喜欢。”阮叶笑着伸手去拉蹲在浴池边的人,然后扯着人的衣领,拉近距离,“果然,你很帅呢?是我喜欢的长相,我的长相有些过于美了,我也想要这么一张脸。”
之前听着阮叶的“表白”,陆仁贾有些心跳加速,直到听到后面的话,他才反应过来,不是那种恋爱意义上的“喜欢”。
“路人甲,你不沐浴吗?”阮叶歪头,看着穿着严严实实的某人。
陆仁贾整理好被阮叶扯开的衣领,然后缓缓说道:“微臣服侍完陛下再沐浴。”
阮叶醉了,一会儿需要抱着回床榻上,所以陆仁贾准备对方睡下后再说。
“不要,一起吧,一会儿也一起睡啊。”阮叶笑着,眉眼温柔。
陆仁贾有一瞬间的恍惚,刚才那个温柔的笑,好像之前他记忆里的阮叶啊。对谁都很冷漠,唯独对他温柔的叶子。
他站起身,缓缓脱掉衣服,然后坐在了阮叶不远处。
阮叶侧头看着陆仁贾,他喝醉酒就很黏人,话也很多。其实他可以像上次那样装醉的,但不知为何,知道陆仁贾在,他很安心,想尽快喝醉离开宫宴,所以就没有留意喝了多少。
“路人甲,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陛下,你问过很多次了。”
阮叶看着自己的手,“是吗?但你的喜欢,和别人的表达不同呢。你对我的喜欢,很不正常。”
“不是都说遇到喜欢的人,会忍不住想要触碰吗?可你一直在和我保持距离。”
陆仁贾转头看向阮叶,果然是喝醉了吗?重复问问过的问题,甚至问的问题也很奇怪,总觉得是在勾引他出界。
“喜欢的,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怕会伤害到你。”
“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你都不会去做吗?而且不会伤害我?”阮叶轻声问着,随后笑了起来,“哈哈哈……怎么可能?”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另一个做到这种程度?”阮叶抬头看向陆仁贾,“即便是亲生母亲,也会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甚至伤害我、弃我而去。”
弃他而去?
陆仁贾不敢相信地看着阮叶,在他离开的时候,阮叶的母亲还活着,而且对阮叶很温柔,怎么可能逼迫他去做不喜欢的事?更别说伤害了。
“你不相信是吗?”阮叶笑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我的母亲曾经拿着剪刀想要划开。最后停了下来,哭着抱紧我道歉,说她错了,她的本意并不是想伤害我。”
“她病了,病的很严重,但却没有告诉我。我也病了,大概是遗传吧?因为他们都说这是家族性精神病……是会遗传的。”
阮叶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极其冷漠,这让陆仁贾有些慌,这是他未曾知道的过去。
虽然他曾经想过,要去调查分开后阮叶的经历,但好像被人恶意抹去了一样。有两年的空白期,他调查不到。
这两年发生了什么,陆仁贾是毫不知情的。
“路人甲,血脉亲情都可以互相伤害,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那个你们所说的‘爱’?”阮叶站起身,走到陆仁贾面前,他伸手撑住陆仁贾靠着的浴池边缘。
“你努力向我展示爱吧。”
“是……我会的。”陆仁贾看着阮叶,对方眼里并没有悲伤,好像早就对过往经历不介意了。“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爱。”
“……嗯。”阮叶离开浴池,穿上了衣服坐在一旁,上衣足够长,能遮住大腿,但平常阮叶都会穿好裤子等着的。
陆仁贾穿好衣服过来要抱起人时犯了难,这么直接抱起来,会碰到大腿吧?
“陛下,能把裤子穿上吗?”
“不要,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不能碰到我哦。”
陆仁贾叹了口气,去找阮叶的裤子,然后缠在手上,才抱起对方。
把人放到床上,阮叶看着陆仁贾,“一起睡,说好了的。”
“陛下,您现在有些黏人。”
“有什么关系?你是要成为朕妃子的人。”听到陆仁贾称呼他为陛下,他想起来要娶对方为妃的事了。
陆仁贾抿唇,最后叹了口气上了床,和阮叶之间保持了一米距离。
阮叶翻身面朝对方,然后甜甜地笑了一下,闭眼休息了。
〖哼?真难得,我的宿主这么黏着你。〗玄忽然现身,惊讶地说道。
“他不会亲近你?”
〖也会,但没这么严重,毕竟他不会让我去碰他,只会不停地和我说话,仅此而已。〗
玄盯着陆仁贾,缓缓说道:〖宿主对你好像很是信任,所以才同意你和他同榻而眠。平常他喝醉了,也很警惕别人的靠近,即便是我靠近,他也会确认是不是我本人,并且对他没有伤害。〗
陆仁贾默默地听着,然后转身看着阮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潜意识里,还是很信任我的?’
清晨,阮叶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头有点疼,“是宿醉吗?”
“陛下,微臣去给你拿醒酒汤。”
“嗯。”阮叶淡淡地回应着,然后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转头看向陆仁贾,“你怎么在朕床榻上睡着。”
“不是微臣要睡的,是陛下你,不让我走。”
阮叶捏了捏眉心,所以他的酒后黏人病又发作了?果然以后还是适度饮酒吧。
陆仁贾离开后,阮叶穿好裤子靠着床框。头疼得厉害,完全不想动啊。
但是今日还要和那个烦人的家伙说重要的事情,要不会越拖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