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有啊。”沈茵抬眸回应。
她是真的没有在赌气,她对自己会失宠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从一开始就从玉贵人吴氏那里得知了另一个让她胆寒的结局,能有如今的局面,她该知足了。
皇上不来,她顶多会有几分失落,老实说可能还会有些心情不悦吧,但要说怨言,那还真的没有,毕竟她进宫后皇上待她确实不差。
皇上为何会认为她在与他赌气,她脑中稍加思索,一种答案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所以,她上次的猜测是对的,她不敢完全笃定皇上心里有她,至少此时此刻,皇上是在意她的想法的。
谢怀夜的气压越来越低,沈茵慌乱地低下头,紧接着一声自嘲的笑意从她喉间溢出:“臣妾怎么敢与皇上赌气呢,您是皇上,臣妾不敢对皇上心声不满,更不敢与您赌气啊。”
“沈——茵!”他这是第一次直接喊她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落下,让沈茵身子一颤。
“你有什么话,有什么委屈直说便是!”谢怀夜受不了眼前女人的阴阳怪气,那自嘲的语调听得他怒火中烧!他的眉宇间酝酿着狂风暴雨,冷厉的气息在殿内散发。
“臣妾哪有什么委屈!”沈茵抬起头来,泪花在眼中转动:“皇上自知臣妾为何那夜会那般谏言,臣妾说了想要皇上一直陪在臣妾身边,可您是皇上,臣妾知道你不能独独只来臣妾宫中,但臣妾心中是盼着的,是想着的,却不知为何会惹恼了皇上,那夜后再未见过皇上来臣妾宫中!”
谢怀夜面色柔和了少许,语气带着几分生硬:“那夜,朕并未恼你的谏言。”
沈茵抬手抹了把泪,语无伦次,气息不稳地一股脑将话说了出来:“皇上不来臣妾宫中,又新封了贵人,有新人在怀,臣妾还要去与她争宠吗!”
“皇上与臣妾说过莲贵人对皇上有恩,臣妾要和她去争宠让皇上为难吗!臣妾不想和任何人争宠,也更不想与莲贵人起争执,让皇上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谢怀夜闻言倏然一愣,忽的低笑出声。
沈茵又气又恼,抬手推了推他:“臣妾宫门要落锁了,臣妾有孕不便伺候皇上,还请皇上移驾别宫。”
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强拥她入怀:“茵茵,朕想你了。”
原来她在意他封了贵人,也是,他的茵茵看似淡泊,实则骨子里是有一股傲气与韧劲在的,怎么会来他面前与旁的女人争风吃醋呢。
她心中有他,为他着想,把他的话记在心中,就更不会去与他说过对他有恩的人争执,让他为难,思及这些,谢怀夜心情不由得舒畅,嘴角染上了一抹浅笑。
“茵茵在意朕封了莲贵人?”他直接问了出来。
沈茵轻轻地哼了一声:“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朕都想听。”谢怀夜心中的气顺了,低低的笑出了声。
“真话是,臣妾很在意,臣妾在意皇上册封旁的女人,臣妾在意皇上宣召其他人侍寝。皇上前些日子对臣妾的关怀历历在目,可骤然间却见皇上对另一个女人温柔相待,臣妾心里很难受。”沈茵抬眸,含着晶莹泪花的眸子直直与男人对视。
“当然,臣妾是后妃,后妃不可争风吃醋,要大度。”她说着偏开了头,万分委屈低声道:“皇上听到这些,满意了,臣妾就是这样的小肚鸡肠,容不下旁人。”
只听男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是朕的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沈茵微微敛眸,低声呢喃:“皇上还要来质问臣妾,可知臣妾的心有多痛。”
谢怀夜紧紧拥着女人,又担心会压着隆起的小腹,温声宽慰着:“是朕不好,朕封莲蓉为贵人,原因你知道的,她救过朕,朕会保她一世衣食无忧,这是她自己选的,朕没有宠幸她。”
“是朕不好,朕……”他顿了一下,他回想起来,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与眼前的小女人憋着闷气,早些来与他说个清楚,便也不会自行烦恼那么久了。
沈茵一愣,心中有些诧异,难道不是因为心仪莲贵人吗?仅仅只是因为昔日恩情?
“皇上……”她还有几分慌乱:“皇上为何还要告诉臣妾这些?”
“告诉你,你就不会多想了。”谢怀夜刮了刮沈茵的鼻尖:“朕待她,毫无男女之情,有茵茵在,朕又怎会看上她呢。”
沈茵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背:“皇上,臣妾相信您。”
谢怀夜一声长叹,手掌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乖,茵茵。”
这数十日心中的怒火消散,只剩下了一声声温言软语。
宫门口的张得宝不由得咂舌,要不说还是昭嫔娘娘有本事呢,他跟着皇上来景阳宫的时候,皇上的面色铁青,那脸色谁见了不得提心吊胆伺候啊。
那会嘉嫔娘娘离开景阳宫跑得比兔子还快,就知皇上刚进去里面的情形也不乐观,可这才多久,就能听到里面的欢笑声了。
殿内——
沈茵无力承受着霸道的轻吻,她脚软地攀上了他的脖颈,软绵绵的手推了推他:“夫君……”
谢怀夜轻轻顺着她的手背:“乖,不闹。”
到底是谁在闹,沈茵双眸撑圆:“不行了。”
她的嗓音含了水似的,勾起禁欲半月的谢怀夜心痒难耐,他眸色愈发暗沉,喉结滚动。
“可以吗?”他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沈茵摇摇头,她也是头一回怀孕,哪里能知道这些啊:“应该不可以吧。”
谢怀夜抱着她亲了亲额角,脖颈,最终深深呼出一口气,身上难受极了。
沈茵逃出一劫,往后缩了缩。
谢怀夜又一把把她捞了过来,低声问:“朕问问太医。”
沈茵抬手捂住脸:“不行!”她严厉拒绝,那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她模样奶凶奶凶的,嗓音也是,谢怀夜捏了捏她的脸:“小妖精,行了,不闹了。”
沈茵抬手拍开,小声嘀咕:“我可没有闹,是夫君你一直在闹。”
谢怀夜耳尖动了动,凑到她唇边:“我在闹什么?”
“你……”沈茵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