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嫔没注意到沈茵语气中的紧张,唔了一声,说道:“听说是皇后娘娘向皇上谏言,为了犒劳辛苦戍守边疆的战士,特意破例宴请了几位戍守边疆的将军,那就是其中之一。”
她压了压声音:“我会注意到他,是听闻这小将军还未娶妻呢,他还未娶妻,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将军了。”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嘉嫔对这位小将军兴趣颇浓,那人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袍,剑眉直飞入鬓,两眸深邃,许是戍守边疆风吹日晒,肤色并不白净,却五官凌厉,有种独特的气质,器宇轩昂,风姿特秀。
“我还打听到了这小将军的一些事迹。”嘉嫔头侧过来,兴致勃勃道:“他能提升为四品将军,是因为立下了几次大功,每一次都十分艰险。”
沈茵紧了紧水杯,放在桌案上:“那他定是有勇有谋,才能多次立下大功了。”
“那肯定的,他有一次只身闯入敌帐大营,被十多人团团包围,他取下私人首级闯了出来,这份胆量,真的令人佩服!”
“还有呢,他还洁身自好,身边竟然连个通房也无,不知道有没有定下姻亲。”
嘉嫔眼睛都亮了两分,接着小声嘀咕:“可惜了,我当初早早的入了宫,瞧着小将军长得也好看……”
嘉嫔身后站着的贴身宫女面色一白,连忙蹲下来给主子倒酒,提醒主子不要再说了,万一被其他人听见,真是要命了。
沈茵也低声道:“虽说位置隔得远,但丹雅,这些话还是不要挂在口中。”
嘉嫔低下头来,知道沈茵是为了她好,她点了点头:“知道了,这不是太高兴了嘛。”
沈茵夹起一筷子菜,视线看了过去,他黑了很多,比起之前身上多了一份血性。
她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有缘无分罢了,眼下昔日的情谊只能永远藏于心底了,否则对两人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郑清和喝了一大口酒,抬头时视线才敢往上方的位置上看。
两人视线交汇,一时间斗转星移,思绪万千。
冰凉的酒水沿着下颚流入了他衣领,他回过神来,低下头来时,他的视线已经移到了前方桌子的菜品上。如今见她一面都成了奢求。
她只要多等他半月,他就回来了,可她却入了宫。
得知她入宫的消息,他又匆匆离开了京城,前往边疆,原以为会忘记她……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压住了心下的苦涩。
……
沈茵回到宫中,素容连忙给她呈上一早准备好的热毛巾洗脸擦拭:“娘娘,累了就早些睡吧,等明年除夕,就可和小皇子一同守岁了。”
沈茵将热乎的毛巾贴在了眼睛上:“嗯。”
她将宫人都打发了出去,让她们都好好歇息。
茜草说什么也不走,留了下来,守在她的床边:“小姐,奴婢会一直陪着你的。”
沈茵躺在床上,耳旁传来了茜草的声音:“傻丫头,陪着我做什么,你也要嫁人的。”
茜草声音坚定:“奴婢不嫁人,要一直陪着小主。”
沈茵失笑,头贴在了枕头上。
突然,小腹传来一阵闷闷的痛。
她抬手抚了抚肚子,心里低声道:是呢,接下来还有你一直陪着母亲,希望来年一切顺遂。
……
除夕夜,皇上留宿在坤宁宫。
他一进寝殿,就觉得熏香的味道不对,窜入鼻孔中引得他脑袋发热,阵阵热意涌来,燥热难耐。
遂即他觉得不对劲,皇后此时亦不在寝殿中,目光所及之处殿内空无一人。
他晃了晃脑袋,当即往殿外走。
“皇上~”
一道娇柔的声音从屏风后响起。
皇后一步一颤地从屏风后出来,她穿着薄透的纱裙,领口敞开低到了肚脐处,里头穿着纱织的肚兜,红色的系带细细的,衬着白净的肌肤,无比诱惑妩媚。
“皇上,不要走~”娇柔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柔软地能进到人心里去,让人沉醉在这温柔乡中。
她两指捏起了桌上一早备下的酒杯,脚尖点地带着媚笑走来。
谢怀夜面色阴沉,嘴角弯曲出一个阴鹜的弧度:“放肆!”
皇后一愣,酒水撒出去了一滴,她咬了咬唇瓣,眼泪几欲落下来:“皇上!”
“你是皇后!”谢怀夜神情冰冷:“可有皇后的样子!”
他大步离开,皇后几步冲上前,紧紧从后环住他:“皇上,不要走!”
“皇上,今日是除夕夜,您不能离开坤宁宫。”皇后身上的薄纱贴在了皇上冷硬的织金绣龙长袍上:“皇上,臣妾是太想您了,臣妾想生下一个孩子,臣妾和您的孩子,皇上给臣妾一个孩子好不好。”
谢怀夜将皇后的手拉开:“你,”
他回眸冷冷看了一眼皇后:“好自为之。”
门骤然打开,冷风灌了进来,皇后委屈地跌坐在了地上,泪如断线的珠子。
春荷冲了进来,连忙把门关上:“皇后娘娘。”
皇后一掌甩在春荷脸上:“贱婢!你为何不阻止本宫,要本宫在皇上面前丢尽面子!”
春荷被这一掌打蒙了,她顿了顿:“娘娘,奴婢扶您起身。”
皇后把人推开:“你是不是也想看本宫的笑话!”
她连这种勾栏样式的狐媚手段都用上了,迷情香都点上了,却留不住皇上!
要不是皇上说了不把康贵人的孩子给她抚养,她何至于急于要自己生下皇子,她此前已经喝下了助孕的药,只要今夜与皇上共度春宵,就有可能怀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