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宫宴。
皇宫灯火辉煌,宴客殿内歌舞升平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
青衍礼仪之邦,虽然这次两国会面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但人家使臣千里迢迢而来,没有不搞个宫宴接待的道理。
“安国公主到——!”
太监高昂尖细的唱报声响起,宴客殿内举杯相互寒暄的大臣纷纷停下整理衣冠,
等听见脚步动静声忙按照官位品阶站好,待瞧见公主华裙衣角齐齐弯腰行礼:
“臣等拜见公主!”
商长歌:“免礼。”
因为是宫宴,所以商长歌今晚身着象征嫡长公主无上尊贵荣耀身份的宫装出席。
梳的发髻也很讲究,而无论是发髻间的步摇金簪还是佩戴的耳环手镯玉佩吊饰,
每一件都是万金难求的名贵之物,在大殿几十颗硕大夜明珠明亮光辉的映照下,
折射高调瞩目的璀璨华光,叫人看了眼睛都要被这些熠熠生辉的光芒迷住。
偏偏,
商长歌今夜一张妆容万分精致的冷艳高贵脸蛋,比起这些金银珠宝更加夺目。
五官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无可挑剔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双漂亮狭长的丹凤眼,
微微上挑的眼尾,美眸潋滟、眸光流转间自有万千风华。
百官齐声:“谢公主!”
待直起身看清商长歌,所有人眼里都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盛满惊艳。
商长歌在原主记忆中搜索,将官员为首之人与便宜外祖父,也就是青衍丞相慕容誉对上号。
慕容誉一身文官之首丞相官袍,鬓发虽有些许银白,
腰杆却挺得板正笔直,俨然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商长歌学着记忆中原主对待这位外祖父的模样,抬脚过去,亲手将人扶起来:
“外祖父快快请起,近来身体可好?”
慕容誉:“好好好!你啊……”
慕容誉笑容十分慈祥和蔼,尽管对这个一无是处最近才有用处的外孙女毫无疼爱,
也装得很好叫人看不出半分,与商长歌谈话间更多的也是打量端详:
最近这外孙女变化不少,他这个小老头倒要用他这双能轻易看穿人心精明的眼睛看看,看看到底变化在哪里。
很可惜,没看出来,
倒是看到了一直注视他们这边的萧纪,慕容誉眼睛一亮,
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笑眯眯和商长歌说几句就离开和同僚寒暄去了。
商长歌抬眼,视线顺着慕容誉告知的方向越过所有人毫不避讳投落在萧纪身上与萧纪对视,
涂了殷红口脂的饱满唇瓣弯起,端的是嫡长公主的大气优雅笑得明艳动人:
“萧将军。”
萧纪眸色很深,从商长歌出现目光定格在商长歌身上不曾移挪开半分,闻声,
冷峻脸庞覆上一层笑意,堪比被伴侣当众认可标记的狼王,满腔愉悦快从胸腔溢出。
“臣在。”
话落,朝商长歌走过来。
两人有婚约在身,众人心照不宣。
离两人距离近一些的官员识趣退开,回到自己该站的位置,
随着又起的丝竹管弦声再次举杯,与自己熟识或者想结交攀附的人寒暄起来。
歌舞声中,官员们的谈笑声中,
商长歌笑看萧纪,一点不知道谦虚和女儿家的娇羞为何物,问:
“萧将军知道一直盯着本宫看,就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夸夸本宫?”
萧纪心情很好,若换作其他场合已经毫无顾忌将心上人揽入怀一亲芳泽,
奈何当下是宫宴要顾虑的有许多,当众牵小混蛋手的念头都要克制不能有。
但顺着小混蛋的意夸夸小混蛋还是可以的,遂由衷赞美道:
“公主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商长歌满意点头再然后等了会儿也没等来下文,眼尾深深挑起不可置信:“没了?”
她今晚这一身好歹是让青瑶等十几个丫鬟可劲倒腾,倒腾整整一个时辰倒腾出来的,就这?
萧纪将商长歌难以置信的小表情收入眼底,哑然失笑,补充:
“很美,美得臣移不开眼。如果可以臣想一直在公主身侧,
让所有人都知道公主与臣关系匪浅,叫那些有觊觎之心的人退避三舍。”
话说的很好很漂亮,商长歌爱听,不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道:
“得了吧,虽然本宫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身上又有很多优点闪光点魅力无限,
但本宫恶名昭着,出了名的睚眦必报看不起人不会做人。
像萧将军这样慧眼识珠的人不多,所以不必有此顾虑,
不会有人觊觎本宫,也无人胆敢觊觎本宫。”
“太子殿下到——!”“三皇子殿下到——!”
又是两声唱报声,两人的话就此打住。
商长泽与商瑞前后踏进宴会殿,宴会殿内又是一片整齐的行礼声,
几乎是行礼声落下,明德帝携带皇后和四妃到了。
商长歌在皇后这个便宜母后的死亡凝视下,和萧纪拉开距离与商长泽站在一起,
皇后雍容华贵的一张脸脸色这才好看了点,在行礼声中与帝王登上高位落座。
帝后一到,宴会正式开始,
南梁使臣作为今晚的主角,很快被宣进殿内做客。
“宣,南梁使臣觐见——!”
唱报声落下,南梁使臣一行人行进殿内。
此次南梁来青衍总共有多少人商长歌不清楚,但入殿的有六人,
其中有两位是女子,这两名女子商长歌听商长泽提过,
一个是南梁的嫡长公主,一个是南梁将军的亲妹妹。
“嗯?”
商长歌发现她不动声色观察人家,人家也在观察她。
南梁嫡长公主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还算正常,
另一位也就是南梁将军的亲妹妹,看她的眼神却很复杂。
不过对她好似只是匆匆一瞥,瞥完人家就朝萧纪所在的位置看,
那眼神里好似有恨有怨,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无力。
嫡长公主的位置好,视野极佳,
视野极佳的好处就是商长歌坐在自己位置上,除了上面的三位,
下面的人做什么干什么,表情眼神再如何她都一清二楚。
南梁将军亲妹妹看萧纪的一眼她自然看到了,然后她就来劲了:
啧,这是有故事?
有趣、好奇,想吃瓜!
有没有人知道细说一下,她想听!
“外臣等拜见大皇帝,大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
商长歌来劲这一会儿功夫,南梁使臣一行人已经行至殿中央行礼恭声参拜。
明德帝一身象征帝王的明黄五爪龙袍,因南梁将军潜藏在王都城中一事不悦,
让人免礼平身。却没有像以前一般展颜开怀大笑,看南梁使臣等人眼里是审视。
帝王无形的威压从高位倾泄而下,直逼南梁使臣为首之人也就是南梁二皇子——长孙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