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节很好玩,商长歌一直到亥时才回公主府。
富丽堂皇的厅堂内,价值连城硕大的夜明珠将偌大的厅堂照得敞亮,
商长歌坐在主位,接过青瑶递过来的驱寒暖身补汤喝一口后红唇张阖吩咐:
“去将宓婵带来,本宫有事要她去办。”
青瑶的轻功很好对宓婵的住所也是熟门熟路,一路的连扛带抱很快将宓婵带到。
商长歌身为知情人,将两人极力掩饰的暧昧看在眼里,
却假装不知情假装没看到,放下喝空的汤盅说正事:
“本宫今晚在花灯会上瞧见葛云舒了,你可想亲手报仇?”
宓婵毫不迟疑,点头:“想!”
这些时日,她越发确定葛云舒便是当年葛无情身边的小姑娘,
无论当年爹娘门派兄弟姐妹的死,有没有葛云舒的份,
单凭葛云舒是葛无名女儿这层身份,她都要杀了她!
商长歌:“行,那往后几日你便同青瑶贴身跟在本宫身边吧,她是冲本宫来的。”
挥退厅堂的人,主仆三人大概交流了一下如果对上葛云舒要如何对付的计划。
一个时辰后,夜浓如墨。
公主已经在寝殿歇下,整座公主府都跟着安静下来。
青瑶是商长歌的贴身丫鬟,和其他丫鬟不一样,
她有属于自己的院子,院子离公主的寝殿很近,院子各方面装潢陈设都相当不错。
今夜院子迎来一个不速之客,除了一盏昏黄的夜灯,院子所有灯都已经熄灭,
屋内,
青瑶跟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整个人僵硬得不行。
不同于她的僵硬,宓婵整个人都是柔软的,抱着青瑶的胳膊侧躺睡在青瑶身边。
宓婵心情很低落,生来娇媚的嗓音带着刚狠狠痛哭过的伤心难过,鼻音很重:
“青瑶妹妹,你说阿愿他会原谅我这个做姐姐的吗?
其实我也不奢求阿愿能原谅我,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冲动追出去把他一个人留在破庙……”
“也不知道这些年阿愿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他看着好生清瘦,一定吃了许多苦……”
“我寻他这么多年都没寻到,却不曾想在公主府相见,
然相见不相识,好在苍天怜悯杀葛家庄我用了琵琶曲机缘巧合之下这才……
可我没认出阿愿是阿愿认出我,还好、还好他愿意与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相认……”
宓婵越说越伤心难过,痛心之下刚哭过得眼又哭了起来,
眼泪一阵一阵地落,将青瑶的里衣又浸湿一片。
青瑶不忍,跟刚刚一样笨拙地拿帕子替宓婵擦眼泪:
“别哭了,明日眼睛该肿了。睡吧,说不定明日葛云舒便会出现你现在若不睡……”
别看青瑶平时冷冰冰其实还挺会安慰人的,可不安慰还好,
一安慰宓婵哭的更难受了,根本停不下来。
青瑶叹气,把泪眼婆娑的宓婵轻轻拥入怀,
黑暗中,在宓婵错愕的目光中头一次自寻亲了宓婵。
“不哭了,能够重逢是好事。”
“过去的错已经发生没办法改变,现在能做的只有在以后的日子里尽量弥补他。”
“青瑶妹妹……”
“嗯,我在,睡吧。”
第二天,阴天、没下雨。
这种天气商长歌一般不爱出门,但为了给葛云舒刺杀自己的机会,她纡尊降贵地出门了。
目的地是昨日光顾过的戏楼,昨日新到府的那批伶人之前不是一个戏班的,
彼此之间还要熟悉一下,好提高之后唱戏的配合度。
她最近‘爱戏成痴’,今日迫不及待也是应该地。
辰时三刻,戏楼。
商长歌一如既往挥金如土包下整个戏楼,戏早已经开唱,
外面也不知从何时起下起了雨,雨滴黄豆大小下的又急又快。
“出了城过了关,只见那山上樵夫把柴担。”
“起早落夜多辛苦,担柴度日也艰难。”
“他为何人把柴担……”
商长歌坐在台下看,伶人在台上唱。
戏楼内除了青瑶宓婵,还有七八个随行的侍卫,
有两个守在戏楼门外,剩下的人有的站在商长歌身后、有的站在戏楼内。
昨夜她察觉到葛云舒的存在,葛云舒势必也发现她有所察觉,
若今日她出门不象征性多带两个人,显得她行为多反常。
“噼里啪啦……”
“我为你贤弟送下山……”
雨在下、戏在唱,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忽然,
台上唱戏的伶人一挥戏服宽袖,她身后的伶人便倒地不起,
而她抽出腰上的软剑跃身而来,锋利的剑锋直逼商长歌。
葛云舒:“商长歌!你这个贱女人!”
“今日本小姐要让你血债血偿,告慰我死去的爹爹和两个叔叔在天之灵!”
“有刺客!”“公主小心!”
商长歌泰然自若坐在椅上,无论是葛云舒的剑还是葛云舒挥过来的毒药都不躲不闪,
手指夹住软剑使用蛮力将整把剑掰断,抬脚,同样用蛮力将葛云舒踹出五米远。
“宓婵。”
宓婵早在葛云舒冲过来的时候抽走青瑶的佩剑,商长歌开口身形便朝葛云舒冲去。
两人打了起来。
商长歌并没有再帮忙插手的打算,老神在在坐在梨花木椅上漫不经心转动手腕。
内心叹息:
没内力真惨,只能用蛮力。
是的,蛮力。她穿进这本书以来她跟人干架用的全是蛮力,内力她是半点没有。
毕竟原主不会武是事实,再者内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拥有的,
得十年如一日地练武才能拥有,她穿进来还没半年练武也是半吊子,能有屁的内力。
她有的是身手,不是这个世界传统意义上的武功。蛮力之所以能和这里人的内力对抗,
一来是异能的加持,二来是丧尸力大无穷缺胳膊断腿没半个脑袋还能活实在变态。
“蹭——!”“咳——”
长剑掉落在地的声和受伤咳血声,拉回商长歌的思绪,视线顺着声音看去。
啧,输的是宓婵。
商长歌无奈,正欲让青瑶等人过去合力送葛云舒下去,
眼角余光却瞄到台上倒地的一个伶人站了起来,并飞身下台朝葛云舒而去。
并在瞬息之间,
将葛云舒制住,且快准稳往喂葛云舒吃了一粒药。
商长歌脸露笑容,猜出扮成伶人的是谁收了张嘴的打算。
这是人姐弟的家仇恩怨,她这个外人不需要多余插一脚。
景修明喂完药后便将葛云舒松开,并推到一旁边,伶人妆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葛云舒的眼神,好比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葛云舒一得到自由,便攥紧自己手中的匕首退到一个于她而言相对安全的位置:
“你——!”
“你刚喂我吃下去的是什么!?”
葛云舒只当景修明是商长歌识破自己计划提早安排好的人,没问何人只问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