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歌：“厉害。”
商玄知自豪：“是吧。”
“上半年我算一千卦才赚五十文，这段时间我也算了一千卦，但我赚了整整一百文！”
商长歌高贵冷艳的脸蛋上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卦？”
商玄知：“一千卦啊！”
“进步了进步了，事实证明我还是很有悟性的，
等开春我回山上见师父，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商长歌喝口葡萄美酒，没忍心打击孩子的自信心，瞥眼被众星捧月的商瑞商烨，
再看滔滔不绝自卖自夸的商玄知，便多了几分好奇，等孩子夸完自己张嘴问起：
“玄知，你怎么不去三弟四弟那玩，反而来本宫这冷清的地方？”
商玄知是德妃的儿子，德妃是兵部尚书的女儿，
兵部尚书为人刚正不阿，夺嫡之争至今保持中立。
商玄知在商长歌身边坐下，拿了桌案瓜果盘里的一颗冬枣丢进嘴里，侧身说悄悄话：
“皇姐不瞒你说，我母妃不让我跟三哥玩。四哥嘛，四哥脾气有点怪我有点怕他其实。”
商长歌也说悄悄话：“怎么怪？”
商玄知：“嗯……”商玄知一时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摸着下巴琢磨眼睛转来转去，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扫到高位上的明德帝，少年手握成小锤子往自己手心一锤：
“四哥像父皇！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当中我觉得四哥是最像父皇的！”
商长歌：“是么？”纤长白皙的手指指尖摩挲镶金酒樽上熠熠生辉的宝石，若有所思。
商玄知：“嗯嗯嗯！”
小鸡啄米似点完头，少年郎一边往嘴里丢清甜的冬枣一边偷偷拿眼瞅身旁的皇姐。
母妃让他跟皇姐透露外祖父看好太子哥哥，他想法子透露了，
就是不知道皇姐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没有，应该听懂了吧？他都说得那么明显了。
商长歌当然听懂了，她还听懂了另外一件事。
看似被明德帝当工具人当枪使的商烨不容小觑，她想挑拨离间恐怕还得多费点心思。
皇宫灯火辉煌，王都城大部分地方也是灯火通明。
独独鬼市昏暗诡谲，没有欢声笑语更没有人会大声喧哗，与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花婆婆今晚有事要忙，没有亲自出摊，代替她来的是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年轻公子和囡囡。
囡囡不喜欢装扮成妖魔鬼怪，所以今天也把小脸用药水涂得黑黝黝脏兮兮，
送走客人把钱揣进荷包后，扯了扯年轻公子的黑袍袍角：
“景哥哥，藕们又赚了好多银票。待会收摊再送点钱到大胡子叔叔那，大胡子叔叔一定能帮你找到姐姐。”
景修明整理瓷瓶的动作停顿，眼眸中的情绪稍纵即逝：“不必了，已经找到了。”
囡囡瞪大眼睛，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写满不可思议，半晌才反应过来愣愣地重复：
“找、找到姐姐啦？”
“孩子，这是真的吗？”是忙完下来的花婆婆。
景修明：“嗯。”
花婆婆连连点头，替徒弟高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囡囡：“哥哥，姐姐长什么样呀是不是和你一样好看……”
相较两人的激动景修明的反应很淡，手掌轻轻摁了一下囡囡毛茸茸的脑袋，
明红色的火光映衬下，手上病态白的皮肤越发白得不寻常：“没什么好说的。”
望向花婆婆，神态间多了一抹敬重：“师父，药浴可是备好了？”
花婆婆回神，唉了一声：“备好了你快上去泡吧，这儿有老婆子我和囡囡就行。”
景修明没有推辞，一个人走了。
囡囡去牵花婆婆粗糙却温暖的手，看着景修明离开的背影歪了歪脑袋，不懂：
“婆婆，景哥哥找到姐姐了为什么还是不高兴？是因为要泡药浴吗？泡药浴很疼是不是？”
“婆婆，是谁把景哥哥变成毒人的啊？那个人怎么那么坏心。”
鬼市暗沉沉的光下，花婆婆听着小徒弟不谙世事的话，长满皱纹的脸满是哀伤悔恨。
怪她、怪她，她亏欠这孩子太多太多。
翌日，晴天。
商长歌昨晚喝西域进贡的葡萄美酒喝得有点多，上头了。
回来换下一身宫装首饰花费了不少时间，泡完澡后睡觉更是已经夜半三更。
清早起不来，根本起不来。
尤其想到外面刮着寒风的大冷天，商长歌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更起不来了。
青瑶：“公主。”
商长歌：……
青瑶：“公主。”
商长歌：……
青瑶知道自家公主已经醒了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也知道自己扰人清梦很讨人厌，可没办法。
“公主，宫里来人皇后娘娘宣您入宫。”
…………
半个时辰后，怨气比鬼还重的商长歌进宫见皇后了。
凤仪宫。
皇后依旧雍容华贵，并且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
喝完养颜的汤药，看向满脸怨气的商长歌蹙眉不喜：
“你那是什么脸？”
商长歌怨气冲天，倦懒的嗓音毫无精气神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没睡醒的脸。”
皇后脸露不悦，按照以往就该端起母亲的架子教育人了但今天皇后反常地没有。
拿眼细细打量自己这个女儿，容貌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改变的是遇刺后长了些脑子。
可王都城中，比长歌聪慧的世家贵女比比皆是，
她实在想不明白向来冷心冷情的萧纪怎么突然转性喜欢上长歌，还一片痴心情深。
商长歌喝口茶提神，直白道：“母后，您这般盯着女儿看做甚？女儿脸没洗干净？”
皇后：……
皇后说了句商长歌说话不成体统，才谈起正事，
“萧纪想与你早日成婚，都求到本宫这来了。”
商长歌：？
皇后不理商长歌的反应，自顾自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本宫便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请他父亲回王都，用萧纪年岁说事恳求你父皇同意。”
“萧老将军曾经在战场救过你父皇一命，此事多半能成。
今日宣你进宫便是同你说一声，萧老将军回王都后，你得主动携礼登门拜访……”
皇后交代了一大堆，反正就是现在美人弟弟需要萧家的助力，对萧老将军不能摆高架子。
“还有……”皇后看一眼商长歌平坦的小腹，招手让容嬷嬷把备好的补品拿给青瑶。
“里面有好几味珍稀滋补的药材，还有一张药方和几张药膳方子。
待你们成婚后你让人照着药方给你做着喝，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怀上孩子。”
商长歌：………
听我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