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回过神:“那你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你姐夫怎么可能打我?”
阿朝将小脑袋靠在苏妙怀中,心底纠结:“长姐,你刚刚瞧见二婶手上的伤痕了吗?”
自然是瞧见了。
“怎么了?”苏妙轻声问道,面露疑惑。
显然是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妹问题跳跃地如此之快。
“那兴许是姐夫在我们之前见二婶时......踩的。”
苏妙闻言微愣。
阿朝垂着眸子,低声道:“二婶手上的鞋印,和姐夫的一样。”
苏妙恍然,想起确实看见月团儿往地上瞧了半天......没想到是在瞧庞生的鞋印。
苏妙像是第一回认识自家小妹一样.......月团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谨慎了?
“那也不能证明是你姐夫......。”苏妙目光落在自家小妹的小脸上,在印证着什么。
阿朝不疑有他,说出自己的分析:“是大姐夫说,他今晚先我们一步去见过二婶,而二婶手上的鞋印清晰,可见是刚刚受的伤。”
“男子的鞋印都差不多,怎知不是外面禁军的?”苏妙继续提出质疑。
“禁军都有自己的穿戴,品级分明,即便今日大姐夫穿的是官服,也是副统领的规制,和看守禁军不同。”
何况今日庞生穿的是常服。
宸妃娘娘嗓音微哑,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在苏妙为庞生的辩护下,列出一条条佐证。
包括小周氏手上的红肿,若是不小心踩一下,不可能肿地那般厉害,必定是故意为之。
也包括府上其他人都好好的,苏二老爷和苏可亦然,之前皇帝也说过,不会由着他们在苏国公府胡来,所以他们不大可能会独独欺负小周氏一个病人。
苏家三姑娘惜命,所以对危险,有一种莫名的感知力。
她就是觉得陇西侯有点古怪......
叫她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可以增长智慧的话本子,其中有一条,叫请君入瓮......
两人沉默了会儿,苏妙听明白了月团儿的意思,是想说庞生表里不一,私下里欺负人。所以害怕他也会私下里欺负她。
可是明明刚刚走来这一路,月团儿一个点都没表现出来,没想到小脑袋里琢磨了这么多事情.......
“月团儿......。”
\"嗯?\"阿朝抬起眸子。
“你是不是原先就对你大姐夫有偏见?”苏妙正视着自家小妹的杏眸。
阿朝杏眸微闪,确实是因为之前皇帝的分析,陇西侯一有点不合常理之处,阿朝就关注到了。
但和之前小周氏等人的偏见不同。
还想说什么,就又听苏妙道:“即便真是你大姐夫,也有可能是二婶说的那些话,他气不过,冲动之下所为,只是不好同我们说罢了。”
阿朝:“......。”
“再说......若是你大姐夫不可信,陛下就可信吗?”
阿朝微愣,其实想想就该知道,长姐和陇西侯鹣鲽情深,夫妻多年,怎么可能会听信旁人对他的“恶意揣测”。
也就是她,若非旁人,长姐还能这般轻声细语也就怪了。
可陇西侯可不可信,同皇帝可不可信......完全是两码事。
皇帝是主宰者,从始至终都和苏家不在一条战线,但陇西侯,他是啊......
现在,倒像是互相批判各自的夫君,皇帝可不可信不重要,只要一点,苏家到如今这个地步,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即便庞生有什么恶意,也大不过皇帝去。
阿朝晓得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起了逆反心理,再说什么都会适得其反。
再说了,从小到大,苏家三姑娘的小脑袋确实不如苏妙好使,以往都是苏妙教导自家小妹要保持戒心,切勿对皇帝动真情......
设身处地地想想,若是自己,她也会当做自己傻妹妹的胡言乱语......
但苏妙却是没有简单放过,以同样的方式,问起了自己藏了许久的疑惑。
“方才......你姐夫和我怀疑你是不是有喜的时候,你为何那般笃定不是......。”
阿朝想着心事呢,被这么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妙看着自家小妹红肿的杏眸,有点心疼地问道:“是不是传言有误,陛下待你不好,或是后宫有人欺负你了......是你身子弱,还是许久不曾和陛下同房?”
苏家大小姐不是傻子,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
诚然,苏妙没有因为刚刚自家小妹对庞生的揣测而生气,比起庞生有没有踩小周氏,她更在意月团儿的处境。
苏妙语气带着无奈,不错眼地观察着自家小妹的表情。
其实,即便是月团儿现在在后宫中受了欺负,来自于皇帝,来自于秦皇后或是其她人.......她都无能为力,但还是想知道。
话题转变地太快,姐妹两人都一样,不愿意叫对方担心。
“是我自己的身子弱,之前陛下在宫外请了位柳大夫,一直在帮我调养身体,说是不能劳累。”
“所以,你与陛下虽然日日待在一起,其实许久都不曾同房?”苏妙讶然。
阿朝:“......。”
显然,这个理由很荒谬。
她家小妹身子弱,但并非有疾,为了调养身体,不能侍寝......在苏妙这完全不合逻辑。
只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