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紧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他们过来问问之前卢伟文的情况。”
眼见卢老爷子这般,谢北辰立马就猜出了缘由,忙开口低声宽慰安抚道:“不会影响到您还有其他人的正常生活的。”
“当真,当真不会去抓他们?”
听到谢北辰这么说,卢老爷子好歹是松了口气,却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他依旧还是有些放心的看着谢北辰,小心翼翼的又追着补充了一句道:“你们可不能诓我。
我家几辈子人都住在这村子里,和其他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他们出什么事情,最后牵扯到是从我这里说出去的,那,那我以后可真没法在这里做人了。”
“您放心吧,那些人的资料我们之前也都看过了,虽然平时是有些不学无术,偷懒耍滑,但是大的错却是没怎么犯过,顶多也就是你们大队联合他们的家人进行一定的教育,改正就好了,还犯不上大动干戈。”
郭振陪着笑,继续接着谢北辰的话安抚面前明显有些受惊的卢老爷子。
之前一起过来的公社领导这会儿都回去了,整个院子里还真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些过来调查的外人和卢老爷子一家子,所以外传那肯定是不会外传的。
“那就好那就好。
那些孩子虽然是有错,可你们也都知道,若不是家里实在是娇惯的厉害,又怎么会有他们的胡作非为?
不过几位同志别担心,我回头会和他们家人说,我们一定努力督促他们改正,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像之前那样,祸害乡邻的。”
听到谢北辰和郭振的保证,卢老爷子才算是松了口气,陪着笑连连点头应承。
“那,还得麻烦卢老队长您安排一下,让我们和那几个同志见见面,了解一下情况。”
见卢老爷子终于放心下来,谢北辰才又继续开口请求。
听到谢北辰说并不会对那些人怎么样,卢老爷子也就没有再拒绝,一边招呼谢北辰他们吃晚饭,一边开口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分头跑一趟,去将之前与卢伟文关系不错的几个年轻人叫过来。
不得不说,卢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办事的效率很高,一顿饭刚吃完,天还没黑透呢,他们就带着四个年轻人回来了。
这几个年轻人虽然平日里在村子里游手好闲,耀武扬威的,可是真的见了谢北辰他们这些部队里出来的人,还是被吓得不轻,一进门就像是鹌鹑一般的缩到了卢老爷子的身边,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
见他们这般模样,卢老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抬起手里的旱烟袋就给了就近的卢伟胜一下:“你们现在知道害怕啦?
那之前在村子里得意洋洋的模样呢?!现在人家谢同志他们过来要找你们问点儿事,知道什么赶紧说,可不敢藏着掖着的耽误了人家的调查!”
眼见卢老爷子已经在前面帮着打了预防针,这边郭振开口的时候显然就温和了不少,他笑着先示意几个年轻人坐下,而后才开口解释道:“这次请你们过来,主要还是想从你们这里了解一下卢伟文的情况。
你们不用害怕,只要你们实话实说,配合调查,不要去做无谓的隐瞒,我们绝对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我们和卢伟文,其实也不算太熟。”
卢伟胜咽了口口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率先解释。
只是他这番话别说是谢北辰他们了,连卢老爷子这一关都过不去,卢老爷子一听这话就怒了,抬起旱烟杆儿又给了卢伟胜一家伙:“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之前几个人每天黏在一起同进同出的胡闹,这会儿成不熟了?”
“哎哟叔,您别打了,疼!”
脑袋上连续挨了两下的卢伟胜忍不住的惨叫出声,同时也没忘了委屈巴巴的解释道:“我们说的是真的,真的和他不熟!
之前同进同出,关系看着还不错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他有钱有东西!
您也知道,我们几个平时不怎么参加劳动,所以基本没捞到什么工分。
家里爹妈宠我们是不假,可也顶多就是吃吃喝喝上不亏待,可别的东西,就别想了。
毕竟那些都是哥哥嫂子们下地赚回来的,要是爹妈私下里给我们,那家里肯定要闹翻天的。
可卢伟文不同,他不光有钱,还有很多咱们这边很难弄到的稀罕物,什么红糖、麦乳精什么的,他家里都有!
毕竟我们村里上下都知道的,他有个心疼他的大伯在京市,弄到这些东西也不奇怪。
我们跟他走得近,主要也就是想从他那里蹭点儿吃喝,别的真的啥都没干了!”
说到这里,卢伟胜恨不得对天发誓来证明他所说的不是假话。
天地良心,他之前真的就是想从卢伟文那里混点儿吃喝。因为卢伟文身世的问题,在村里其实也算是一个受排挤的对象,一般人对他都是有些避之不及的。
他们兄弟几个看到同样是无所事事的他,便想着过去拉拢一下,没想到对方还真就靠上来了!
既然大鱼都上钩了,那肯定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可谁知道,这卢伟文现在会摊上这么可怕的事情呢?!
卢伟胜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他除了说他大伯在城里,会给他邮寄东西之外,还有没有提过别的事情?”郭振垂头飞快的记录着卢伟胜的讲述,同时也没忘了抛出来新的问题。
“比如,他有没有认识其他的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生财门路之类的?”
“这个……他在两年多前去找他大伯的时候倒是说过,说是等他在京市安顿好,就想办法把我们都一起弄到京市区当工人。”
或许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太过荒诞,说出口卢伟胜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许久才又开口道:“不过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把他的这番话当回事。
他和我们一样,都只是个小学毕业,勉强脱盲罢了,那京市的工厂怎么可能招我们去当工人?这不妥妥的异想天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