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护国公府的大门口,此刻已经挤满了人,一个身上斜斜夸夸穿着将军服饰的年轻男子正歪着头,嚣张的被人护在中间。
“给小爷砸,什么东西,一个男丁全无的府邸,竟然还敢占这么好的位置。”
下面的狗腿子们附和道:
“您说的是,把招牌给摘下来,量一个小丫头也做不出什么来的。”
“就是,还护国公府,连个边境都守不住,害的大家如同丧家犬一般跑到南边,看来老天有眼,这下好了,该叫护国母府了。”
“本将军今日刚打杀了蛮人回来,就听得护国公府住进了个小丫头,实在让人不忿呐!”
“嘿嘿,将军,若是这丫头长的还行,你就直接纳为小妾,这府里上下可不就名正言顺的归您了。”
一个狗腿子眼珠子灵活的转动,在那年轻男子耳边轻声提议道。
旁边的百姓自是敢怒不敢言,之前替护国公府说话的几人正在地上哀嚎呢,有一人怕是活不久了。
“这是高贵妃的亲弟,一到新都就看中了护国公府邸,上门闹了好几次了,护国公府的家丁硬是扛住了。”
“这次够呛了,一切是没有确切的消息,这高公子还只是威逼利诱,现如今已然确定了,护国公府全部战死,只余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
“作孽啊!”
“这高家不过就是本地的一个财主,因为闺女被圣人相中,才鸡犬升天的。”
“……”
门外高公子带的一群人已经支好梯子,底下的穿着军服的一群狗崽子正待拍手叫好的时候。
护国公紧闭的中门“轰隆”一声打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支箭矢,带着肃杀之气,直直的射击在正面露嚣张的高公子的耳朵上。
众人只听得哀嚎一声,就见高公子用手捂住的耳朵上悬挂着一支箭矢。
血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
而护国公府邸整齐划一的跑出了两列人,无论是从脚步还是气息都是一模一样的。
等到人尽数出来后,众人才看见大门正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灰色衣袍,头束绑带,面戴银色面具的人。
她正是拉弓状态,可见就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就已经瞄准射击了。
国公府对面的高墙上有两颗探出来的头颅。
俊美的少年问旁边中年美大叔道:“武安侯,你可能做到!”
武安侯点了点头,复而摇头道:
“我在她这个年纪定然是做不到的。且我只能让箭穿过耳朵,而不是悬挂在上面。”
俊美少年眼神里闪过一抹趣味盎然的亮光,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少女,就连她衣摆上的血迹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你是何人,为何偷袭我们将军!”
一个狗腿子强忍着害怕,颤颤巍巍的开口。
张倾并未多看他一眼,而是抬步走到护国公门口的架着的梯子,看着上面两人的手正触摸着护国公府的匾额。
抬脚轻轻一踢,那实木做的梯子顿时四分五裂,高处的两人哀嚎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去大理寺请人过来,就说有人谋反,连太祖钦赐的匾额都敢损毁辱骂。”
张倾语气淡淡地吩咐,身边立马有人跑了出去,还有许多老百姓也都跟了过去。
“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想要造反了。”
捂住耳朵的高公子此刻有些害怕了。不顾耳朵上的疼痛,大声叫骂起来。
张倾没有理会高公子的叫骂,“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高公子看着义愤填膺的老百姓,这才想起来自己父亲说的:
“你莫要去惹护国公府,他们在宁安可比新皇更受欢迎。”
他当时怎么说的?
“现在的护国公府不过是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现在老虎尸体都没有了,只余下一只病怏怏的小兔子……”
可是现在,耳朵上的疼痛,地上的翻滚哀嚎的手下,两边杀气腾腾的少年郎。
都让他觉得自己这次怕是收不了场不说,还会拖累宫里的贵妃。
“儿郎们!”
少女的的声音铿锵。
“有人辱我大宋太祖,有人坏我河山,有人欺我君主亲人,该当如何!”
“杀!杀!杀!”
整齐划一的声音出口,路边的树上的鸟雀都被震开,看热闹的民众齐齐打了寒颤。
就连皇宫方向也能听见这声音。
正和高贵妃一同饮酒的圣人,酒杯被这隐约的呼喊给吓的掉在桌上,心脏猛然一跳。
过了片刻后,正心神不宁的君王推开身侧瑟瑟发抖的贵妃,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
“何事儿?”
那黑衣没有丝毫犹豫,开口道:
“贵妃娘娘的亲兄弟高公子带人堵在护国公府门口辱骂,并让人砸了护国公府的牌匾。护国公家的小姐,出来射穿了高公子的耳朵……”
黑衣人如同复读机一般,把护国公府门前的一幕,不偏不倚的讲了一遍。
本来娇滴滴的哭泣着跪在地上让圣人做主的高贵妃,听到这黑衣人说:
“有人辱我大宋太祖,有人坏我河山,有人欺我君主亲人,该当如何!”
圣人的面色已经变的阴沉无比,高贵妃虽然是到了南边才被选入宫中的,但枕边人的喜怒哀乐她还是能体会的。
“哼!你高家真真是好啊!好的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圣人甩袖离开,高贵妃面如死灰。
与此同时,护国公府门前,张倾接过北归递过来的大刀,反手划过地上哀嚎之人。
围观之人发出阵阵尖叫,胆子小些的人齐齐捂住眼睛。
有那胆子大的,也都是目瞪口呆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模样。
张倾的面具上被喷洒了几滴鲜血,顺着银色的面具往下滑落。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
地上则是他们碰过牌匾的双手,刀口极为整齐,离开了手腕的手,指头竟然还在痉挛跳动。
张倾拖着长刀缓缓地走到那捂着耳朵已经吓傻了的高公子面前。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竟然无人敢管,那我就替君王和祖宗讨个公道了。”淡淡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若不是那滴着血迹的大刀,还有刀尖同地面摩擦的声音,大家都以为是平常的对话聊天。
趴在墙头的少年,嘴巴微微张合,眼睛里的光非常灼热,他的心,在这一刻跳的极为快。
“好刀法!”武安侯轻声赞叹。
“你说她自小经历过什么,怎么会如此锋芒毕露。我小时候怎么就没见过她呢?”少年语气颇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