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货船停在横港,要在这里休整补给,次日下午才会准时出发。
夜晚,看着身边的张娇熟睡过去后,张倾悄无声息的出了甲板。
躲过甲板上装货卸货的视线,下了货轮。。。
前面的人走的非常小心谨慎,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片刻。
在满是和服和洋装的街上,他身上的大褂和后脑勺的辫子很引人注意。
他状似随意的坐上了一辆人力拉车,用熟悉的倭国话报出一个地名后,那车就车夫拉的飞快。
人力车飞快的行驶,不过片刻就不把繁华的横港给甩在了身后。
张倾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直到这人力车在横港一座不起眼的小寺庙停了下来。
宗方下车后,在人力车夫的带领下,从寺院的后门进去了。
尽管倭国在明治天皇的改革下,几乎完全西化。
定都东京,贵族基本欧化,穿洋装,建大学,启蒙思想,打破传统,建立新的规则和秩序。
但这些古老的寺庙依旧没有通电,他们用的是古老的烛火。
宗方虔诚的在佛龛前上了三炷香,躬身跪拜后,犹如完成了重要的仪式。
“请带我去见小源君!”宗方对那人力车夫弯腰道。
张倾在寺庙的屋脊上站了一会儿,下面的谈话基本结束了。
她直接解决了门口守着的那人力车夫,缓缓拉开庙房的门。
宗方和小源君都张嘴瞪着眼睛看了过去,他们无法动弹和出声。只
有脸上抖动的肌肉,如同见了鬼魅的表情,宣布着他们心中的惊惧。
尤其是宗方,他此刻觉得自己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口了。
小源君没有见过张倾,但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张倾走到两人的近前,弯腰拿起小源君手压着的纸张。
上面写的是倭国语言,内容是大淳水师的布防,人员、船舰。
是一份事无巨细到完美的军事情报。
最主要的还对大淳军队的沿海布防,权力中心的争斗都做了详细的报告。
在上面,张倾看到自己和张娇的名字,被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张倾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一段话上。
“大淳的腐败已经由上而下的蔓延,渗透在每一个大淳人的骨髓里。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一旦对这个国家失望,国家岂能独强?
大淳的如今就是一具瘫痪的尸体,官员腐败,百姓麻木,他们的的国运即将消亡。”
张倾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几张纸烧成了灰烬,而后利索的一刀封喉,杀了只有眼睛会动的小源君。
鲜血喷在他对面的宗方脸上,身上,他张大的嘴巴里也被血腥沾染。
可他无论如何挣扎惧怕,只有眼睛能动。
“原来,这就是鲜血的味道啊!这就是贵族鲜血的味道啊!”
满嘴都是小源君鲜血的宗方并不如他表现的那么恐惧。
他心中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张倾拖着宗方的身体,往回行走而去,身后的寺庙火光滔天。
第二日上午,张倾正在休息补觉,张娇推开门,风一般的冲向床边。
“张倾,快,和我去甲板上,甲板上出事儿了。。。”
张倾到了甲板的时候,詹有诚几个已经站在远处,他们的面色都不太好。
等到走近后,容先生几人也到了,正在同略显暴躁的安德鲁交涉呢。
张倾抬头看去,不出意外的在桅杆上看到了几个吊着的人。
其中一人穿着的正是大淳的官服,长长的辫子在海风中飞舞。
旁边还有三个不着片缕的白人,身上痕迹斑斑。
“一开始每人发现,后来 有个船工在下面打扫卫生,发现有水渍从天而降,抬头才发现了他们。”
龚长林为人机灵,平日里也爱同人打交道,早就把情况打听清楚了。
詹有诚指着那些围着桅杆的人道:
“他们想办法要把这几人给弄下来,但绑人上去的人手法奇特,滑轮好像没法用了。”
“那三个禽兽如此我懂,宗大人怎么就。。。”方太乙也开口了。
林凯之的双眸里带着冷意,默然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张倾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聪慧且沉默的少年。
尽管张倾的目光很浅,但还是被林凯之捕捉到了。
。。。。。。
一月后,阿美士德号商船成功的进入三藩市的港口。
金山港的人员照例上场检查,当他对着申报的税务单据检查完货舱,准备放商船进入的时候。
抬头多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到失声。
“上帝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说罢后,他当场就通知了港口的卫队,先把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住后,又通知了金山当局。
安德鲁似乎早就预料道这种情况了,但他也没办法。
从发现这四人被绑在上面开始,他就想尽办法想要把这几人弄下来。
但每次费劲力气弄下来,第二日,奄奄一息的几个人也定然会绑在上面。
他甚至收到了一封警告信,“若您也想成为其中一个,欢迎之至。”
于是安德鲁就歇了心思,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
这四个人日日被掉在桅杆上,日日风吹日晒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而且无论下面人如何喊话,上面的人都没有回应。
如同解救拐卖大淳幼童那日一般,他们失声了!
他也不像知道,是谁干的。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次见鬼的旅程。
。。。。。。
张娇和张倾两人走在前面,带着一行人走了出来。
面对上船的警卫队和政府官员,容先生亮出了他手上的证件和文书。
“两位尊敬的公主,欢迎来到米国。”
说完后,他上前拥抱了容先生,大笑道:
“容,我早就听说你要回来了,欢迎回来!”
容先生也极为高兴的同他寒暄了几句,而后就把张倾和张娇介绍给他。
这个自称市政秘书的人,梳着大背头的老人,他很绅士对着张倾两人弯腰。
这让张娇对这个叫吉姆的老头儿很有好感,觉得他大笑的模样十分真诚。
“亲爱的安德鲁船长,可以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张娇正在感慨呢,就见前一刻还笑意盈盈的老吉姆,忽然沉着脸对晾着在一边的安德鲁开口道。
安德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带着笑容道:
“如果我说,是一股神秘的东方力量,你信嘛?”
老头儿轻抚了一把大背头,傲慢的仰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道:
“当然,但您需要提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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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因为想要致敬的人太多了,就写了一些群相!后面我决定加快节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