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珍妮很满意。
“这位是嫁入大淳皇家的女子,想必她有许多发言权。”
彼时的魏雁荷瘦弱了许多,身上穿着老套守旧的衣服,长白的脸上因为没有肉,显得颧骨突出。
她站在舞台的正中央,这里正是张倾刚才站的位置。
魏雁荷平复了一下心情,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是自小在大淳皇宫里长大的奴隶,在大淳,我们不能算作人的,我们做奴隶的最多是一个物件,男子是要被阉割的,女子也不允许有自由的…….”
魏雁荷现身说法,以为能让整个大厅目瞪口呆、群情激愤的。
却发现众人只是饶有兴趣的对她指指点点。
张娇的面色先是从愤怒到难堪,最后变成羞愧。
张倾则挥手让准备上来赶人的侍卫退下。
“熙太后,公主们,一顿饭可以吃几百个菜,而我们奴才只能吃残羹冷饭,偶尔还得挨饿,晚上主子们高枕软卧,而我们只能侧卧在冰凉湿冷的地上…….”
魏雁荷一边说,一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倾,里面带着决绝和毛骨悚然。
当她说道,每当饥荒的时候,就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时候,更是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在我离开大淳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反抗了,但是皇族把反抗者的脑袋砍断,挂在城门上,把他们的尸体丢在乱坟岗……”
张娇已经被她的说法弄的目瞪口呆,而张倾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魏雁荷说的畅快,她见张倾没有阻止她,心中畅快不已。
所以更加的口无遮拦,什么生了女子就被祖父母掐死或者丢在河水里。
生病之后不给吃药,而是求神问道喝烧糊的纸张……
在魏雁荷口中,这是一个虚伪,恶毒,阴险狰狞的国家。
一直到她说完后,人群中哗然更甚。
不得不说,魏雁荷这两年变化很大。
洋文讲的流利,口才也十分了得,许多事情让她讲的惟妙惟肖。
张倾缓步上台,目光澄澈干净,似乎丝毫没有被魏雁荷这些话语影响。
张倾将下面的珍妮她们夸张的配合和惊呼收入耳中,在魏雁荷的身侧站定后道:
“请问这位女士,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魏雁荷看不准张倾的态度,她本就十分聪慧。
要不然年幼的时候也不会把小张倾和傅容玩弄股掌之间。
可从那件事儿后,张倾就是她遥不可及的梦。
当她察觉自己一直视为对手的人,竟然是从来没把她放在眼中过。
并且已经达到了自己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她的心本就十分惶恐,而她认为的依靠,她用尽手段得来的战利品傅容,
也不过在她历经生死生下的女儿后,冷漠的看了一眼,转头就去了军校。
徒留她一人在异国他乡孤独挣扎。
所以当珍妮她们找上来的时候,她没做挣扎,很轻易的就答应了。
张倾想要逆转欧美人对大淳的印象,那她就让这些人看看真实的大淳是怎么样的。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
反正大淳留给她的没有任何一点美好的回忆。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跟在张倾身边的那七八年竟然是最快乐的时候。
“恶魔一般的大淳,它的罪恶,实在罄竹难书!但我不想过多的耽误诸位的时间了。”
魏雁荷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张倾,笑容里带着疯狂的挑衅。
张倾冷漠的看觑了魏雁荷一眼,正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魏雁荷挑衅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
而张娇已经快步上前,依旧行了个公主礼仪,而后露出明媚的笑脸。
“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魏雁荷女士的来历……”
“不!”
魏雁荷顿时惊恐的尖叫起来,和刚才的弱小受害者的姿态宛若两人。
张娇才不会在乎,现在魏雁荷在大淳人的眼神,就是叛国者。
东方有句老话,‘家丑不可外扬。’
她和张倾废了多少心思,整个理事馆和留学生上千号人几乎没有一刻是放松的,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她公然做出如此的卑贱的勾当,自然是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的 。
说到最后,张娇用俏皮的语言道:
“这位受害者,来米国的时候,可是带着十多个她口中同情的太监和奴婢呢?”
“可这十多位太监奴婢,有的正是今日宴会的主题,他们有的考上了心仪的大学,有的进入了自己喜欢的行业……”
有些事情既然是事实,就容不得否认和遮掩,大方承认,反而让人高看一眼。
“对于一个从小工于心计,恶毒到连把她当姐妹一般对待的主人都能反咬一口的人,我很遗憾,让一个如此卑劣且满口谎言的人来给你们讲述东方的故事……..”
魏雁荷面色苍白无血,宽大的衣衫套在她的身上空荡荡的,宛若坟墓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张倾等张娇说完后,接着缓声道:
“早在半年前,这位女士已经被我们大淳驱逐了,理由是叛国。
至于她现在是哪位国家的公民,希望能由使馆出面解释一下她今天的所作所为。
毕竟当众污蔑一个国家,已经属于严重的外交事件了。”
“张倾,我要杀了你!”
魏雁荷牙呲欲裂,抬脚就要扑向张倾。
张娇站在前面,拉着张倾灵活的躲过,耸了耸肩膀道:
“看,她疯了!”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哄笑,把珍妮几个人的抗议瞬间淹没了。
两个美丽高贵的公主和一个扭曲疯癫的枯瘦妇人,这些贵族们自然知道如何选择了。
半年前,魏雁荷就在报纸上公然发表诋毁大淳文章。
又接受了欧洲媒体的专访,大肆传播大淳种种不是之后。
理事馆就给傅容发了一封驱逐魏雁荷的信件到他们的住处。
今日看魏雁荷吃惊的表情,想来是傅容没有告诉她原委了。
魏雁荷过于天真了,对着一帮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述说底层人的悲苦,是永远无法引起共鸣的。
论如何对待奴隶,这些人可比她讲述的更加在行。
他们偶尔的慈悲怜悯,也不过是在听到这件事时候的趣味。
大方的表示怜悯之心才能显得自己善良。
只有高卢和约翰这种列强,才会用此来丑化和模样大淳,进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