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越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正同齐太太吐槽昨日舞会番婆的冯姨娘轻飘飘的看了自己的傻儿子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张倾呢?”
齐越衣衫皱皱巴巴,俊朗下巴青色胡茬凭添了几分颓废。
他双眼无神的看了几人一眼,嗓子沙哑的开口。
冯姨娘跳起来叉腰道:“张倾是你叫的吗?那是你嫂子。”
齐越目光骇人地看向冯姨娘,咬牙一字一句道:“我嫂子呢。”
冯姨娘被齐越噬人的目光吓得捂住胸口,扭头就钻进齐太太怀中。
“呜呜呜,嫂子,这个不孝子吼我,我好难过,呜呜呜!”
齐太太见齐越的模样,心中微沉,刚想讲话,就看齐越的目光瞟向了侧边的花房。
他快步走了过去。
盛夏将至,打理的极为精细的花草树木都很茂盛,维港带着海洋气息的风吹的人心情舒爽。
侧边的花园里有一架秋千椅,坐在上面欣赏维港的风景,是最佳位置。
张倾短腿微微离地,齐勒勾脚慢悠悠的晃着。
看着齐勒额间冒出的汗珠,张倾笑眯眯道:
“大哥,多晒几日就习惯了,天地阳气是最为补身体的。”
齐勒自是听出她说的不是玩笑话,扭头看她正要答话,就见远处怒气冲冲而来的齐越。
“张倾,张倾,你到底对莹儿做了什么。”他声音急促且慌乱。
这声音太熟悉了,张倾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齐越的。
张倾刚要回话,齐勒冷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她说话?”
有些癫狂的齐越虽然骨子里一寒,但黄月莹的状况让他忘记了这个温和的兄长若是发怒会是什么后果。
齐越努力忽视齐勒的问话,气势汹汹过来,一把抓住秋千的铁锁,眼露凶光道:
“张倾,你昨日到底用了什么肮脏手段,大师姐为什么会功力全无。”
齐勒缓缓起身,抬步走到齐越的面前,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放在秋千上的手。
“滚出去。”
齐越看着大哥惯有笑容的面孔微沉,眼尾的厉色直直的撞在他的心坎上。
刚才的气势瞬间消散全无,语气也不自觉的软和下来了。
“大哥,大师姐自小学艺,如今她的修为全无……”
张倾的小短腿踩在地上,也走到齐越面前仰头淡淡问道:
“我问一件事儿,她对你大哥的手段,你可知道?”
齐越摇头,“这只是我们平日里学着玩的手段……”
张倾打断他的话,继续道:“我和我给大哥的符为何没有反应?”
齐越不屑道:“苗疆养蛊的手段变幻莫测,普通的符箓根本没有,除非……”
他话没说完,双眼圆睁,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青黄护身符!”
他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大哥手中的符箓吗,感受这符箓上散发的特殊气息。
“不可能,不可能,我师父说黄色符箓分两种,一种就是哄弄普通人的,一种才是世间仅有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齐勒收回手中的符箓,避开了上来要一探真假的齐越。
原来昨日护着他的竟是这个,张倾说中蛊的人,应该很喜欢那种香味的。
可他只是觉得恶心反胃,想要呕吐。
齐勒看着齐越疯疯癫癫的模样,收回心神冷声道:
“阿越,你现在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幅疯癫模样。”
齐越听着冰寒入骨的声音,又恢复了些精神,不自觉道:
“大哥,昨日的事儿,是大师姐不对,她绝对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同你们闹着玩罢了……”
齐勒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齐越,你我本身兄弟,你自幼便是极有个性,活的洒脱张扬,八九岁就敢留书同道士上山学艺,我自是觉得你勇气可嘉,敢想敢做的。”
齐越第一次听大哥说关于他的事儿,一时间有些愣住了,这样出众的大哥竟然羡慕他。
“大哥……”
齐勒挥手打断他,继续道:
“这次回来,你几次三番的同黄家搅合在一起,我不管你们背地里做什么勾当,有什么任务,只有一点,这个家和家人,是我最后的底线,你可知道?”
齐越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面色红白交替,呆呆地看着长兄说不出话来。
齐勒没有理会他,而是拉起了张倾的小手,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张倾是我们齐家的大恩人,有句话你姨娘说的对,在齐家还没有人能在她面前有几分薄面的。你一个对家里没有半点贡献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大呼小叫?”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虽是轻轻落下,但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让齐越微微后退了一步。
远处站在廊道的齐家人面色皆都有些沉重,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晓。
但能看出来,齐越做了错事儿。
冯姨娘拉住要上前说情的齐太太,“让大少爷好好骂一骂,他呀,是猪油蒙了心了。”
齐越还在挣扎,“可是,她那样对待大师姐太残忍了啊。”
张倾皱眉,淡淡的道:“你为何不说,她用阴损手段对付你哥过于下流,若是你中了那蛊虫,你可知后果?”
齐越面色发白,是啊,种了那蛊毒,一辈子都会受到下蛊人的控制。
大哥这样骄傲的人,若是没有那符箓的庇护,清醒后该如何自处啊。
“我若不废了她的修为,就任由她催动蛊虫祸害你大哥吗?”
张倾的话,让齐越顿觉五雷轰顶,他双手抓住头发,蹲在地上无法承受。
经过此事,张倾已经看出齐勒身心俱疲,便不再理会齐越,扶着齐勒往屋里走去。
齐勒路过失魂落魄齐越的时候,语气平和道:
“你若是想回来,齐家大门永远为你打开,若是想些别的,就不要再踏入齐家的门儿了,也当报了你父母的生养之恩了。”
等两人越过齐家长辈后,就听得身后冯姨娘的怒骂呵斥的声音。
偶尔夹杂着声声哭泣,让人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张倾怕齐勒郁结于心,安慰道:
“大哥,你放心。我会更加努力修炼的,到时候真成了叱咤江湖的大师,黄家之流就再也不敢对我们下手了。”
齐勒脱口而出,“对你,我一向放心。”
张倾顿时笑了,眉眼弯弯。
齐勒扭头,盯着落地玻璃外的某处温柔的眉眼中带着些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