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总统府。
总统办公室的茶杯一天换了七八套。
接二连三的事情,加上欧洲战线正在胶着状态。
让美、苏皆都自顾不暇,对于民国政府的捐助也就搁浅了。
同时对东方战场也无暇顾及了,古城方向抓住这仅有的时间,开始全线进攻。
青帮的物资,源源不断的运送向古城方向。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林世仁加大了对古城的援助。
把本该自己的那一份也都悉数捐了出去。
加上各类爱国人士通过报道,早已看清楚了民国的腐败和无能,皆都明确了立场。
他们无论是从民心上还是物资上,皆都加大了对古城方向的支持。
瞬间内战的场面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张倾无视系统发出的刺耳警告,冷冷的看着带人闯进来的陈默之。
白雨农和威尔斯被暗杀,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月。
当时的三千多嫌疑人大多就被洗清嫌疑了。
而张倾有杰克的证词,证明从事发到结束,他们两人一直在一起。
杨帆已经批准把张倾和杰克放了,回归正常的工作岗位,但陈默之强硬的拒绝了。
此刻他看着张倾冷淡的目光,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逗弄的笑容。
“张倾,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落在我的手里了。”
张倾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亦如初见,任由他如何,完全不被他所干扰。
陈默之眼神定定的看着这个和梦中相差甚远的女子。
如果不是他不死心,或者冥冥之中有东西在指引,他根本不会去看白雨农和威尔斯的尸体。
他在两人已经腐烂的尸体里,头顶处,他赫然找到了两根银针。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倾。
没有原因,就是笃定,他知道这是神的指引。
他最近总是在重复做很多梦,梦里他利用张倾完成了自己的潜伏计划。
把西幻山集中营里的每个人都摸的清清楚楚。
从而几乎掌握了整个西南的地下组织,立了大功。
后来他成了大公子身边的第一人。
甚至在白雨农飞机失事后,替代了他,成为统领十多万特工的领头人。
在春风得意之时和青梅竹马的白珊珊结婚,次年生下了一双儿女。
民国覆灭的时候,总统府下令屠杀了西幻山和香山公馆里所有关押的人。
那时候,他已经带着一双儿女和白珊珊到了米国。
几经辗转,他从故人那里听说,关押了那么多人,只有十多人活着。
可他看着同自己告状的儿子,撒娇的女儿,还有远处手捧鲜花的妻子。
觉得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和白珊珊一辈子过的还算幸福,暮霭沉沉之年,他写过一本书回忆录《乱世》。
里面详细的讲述了他跌宕传奇的一生。
其中有一句,他总是反复观看,以致于他临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
“那个女孩澄澈的双眸如同世间最珍贵的宝石,当她认真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你就是全世界。”
此刻,陈默之用手握住插入自己心脏的一把匕首,双眼温柔且痛苦的瞪着正在大口大口吐血的女子。
她清冷的双眸犹如寒潭,倒映出自己略显扭曲的表情。
陈默之拧眉苦笑,明明疼的是他啊,怎么她倒像经历了剜心蚀骨一般的疼痛呢。
等杨帆带人冲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变了脸色。
经过抢救,陈默之堪堪保住性命,只能躺在床上,人也变的疯疯癫癫。
口中不断喊着,“不该是这样的。”
“小棒槌,我错了。”
“张倾,来和我一起读:喜而告之,悲而默之,惟觉时。”
“。。。。。。”
张倾成了植物人,身体各项机能完好,但人却没有任何意识。
一开始杨帆还多少留意着她,陈默之的死,终于让杨帆开始对张倾有了怀疑。
但很快他就无暇顾及,古城方面几乎以闪电战的方式解放了西南。
而他在逃跑的时候,被群众抓住,直接被乱棍打死。
山城解放的时候,无人记得一个没有关系和背景的医生,都自顾自地奔命去了 。
艳阳高照,旌旗招展,群众鼓舞欢喜,曾穷苦的人们,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们用尽最大的力气,释放着自己无法表达的激动。
艳春儿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一个面容白皙的女子,她空洞的目光看向游动的人群和游行的军队。
清澈的瞳孔里,飘扬着鲜红的旗子,如同鲜血流动。
包哥把一个可爱的小丫头举过头顶,架在脖子上。
“红、红、红色,爸爸,红色好漂亮啊。”
孩童稚嫩干净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露出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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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组织百年诞辰之时,播放了一部专题纪录片。
就叫《无名之辈》,里面讲述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一张简单的档案上有一张大头照片,照片里的女孩面容恬静,双眼明亮淡然。
里面出现了许多只有在历史课本里才出现的人物。
他们带着敬佩、怀恋、感激、敬仰等等各样的心情,讲述了和这个不知姓名女子的点点滴滴。
包哥歪歪扭扭的日记里写着:和小棒槌建立的友谊的开始。
“包哥,你今天晚上摇骰子的时候,坐北方,逢赌必赢。”
远在米国的前青帮大佬,讲述着被这个女孩拿捏的麻木一生。
虽然后来小方医生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但该给的东西,他可都是一分不少的给她的组织,不管什么时候都没少过。
林世仁旁边叫李二的老头不是很清醒,时不时的说一句。
“那治疗痔疮的药方可正好用啊!”
“小方医生明明那么漂亮,可她看人的眼神比母老虎还可怕啊。”
小白菜安建国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甜的味道如此美妙。”
白发苍苍的露西和杰克,一同接受了采访,对小方医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杰克苍老的脸上满是怀恋,“此生只爱。”
旁边的露西老太太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明媚的花园里,一个满是皱纹的白发妇人,脸上带着欢快的表情,缓慢地剪断一朵鲜红的玫瑰。
苍老的手颤巍巍的把鲜花放在鼻尖细嗅,仰头迎向初生的太阳。
不自觉就想起那个柔声叫她“姐姐”的姑娘。
她说:要活在阳光下,灿烂又肆意的绽放。
要活着,和儿孙们讲述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和激情燃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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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正在做老旧小区改造。
我是在电钻乌央乌央声里写完的。
一边写,我就一边想,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真的得之不易。
遇到事情不要抱怨。
多给自己的国家一点时间,多一点宽容。
毕竟都是在摸索前行。
哈哈,下个故事五十年代!
新故事加更一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