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平面带严肃的走了进来,他今天下班回家,刚端起碗筷。
就见值班的公安带着邮政局的周局长抱着东西,进了家门。
胡邮差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一讲,他心中就咯噔一下。
如果那所说的事情属实,那这也算是大案了。
一个镇就这么大,村子也就那些。
三个月前上面派专车接走的那两个人,可都是出自这个村子的知青。
今天晚上报案的是军属,李卫东升为副营长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关于顾向前,赵志平想到昨天接到战友的电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哪位同志报的案啊。”
他一身白色的制服在夜幕下,十分显眼。
老百姓天生对公安有畏惧感,都从刚才的喧哗变的安静起来。
老村长和村支书都迎上去了。
几人走到旁边寒暄起来,王佳佳扯着微疼的嘴角走到张倾的面前。
“你到底要做什么?”此刻她完全卸下了伪装,宛如困兽。
张倾也扯了扯嘴角,语气异常冰冷的说出三个字,“讨债啊!”
王佳佳后脊梁一阵发寒,她竟然从这个一直握在手里的傀儡眼中看到了浓烈的杀意。
“我不会有事儿的。”王佳佳强硬道,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倾直勾勾的盯着她,“我只是讨回我应该的罢了。”
王佳佳心头一松,语气缓和一些,“倾儿,如果是还钱,你直接问我要就好了,何必这么大的阵仗呢。”
张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
王佳佳微微往前两步,急切道:
“你现在和他们说,是你看我要回北平了,意难平,所以才造成了现在的误会,你放心你的钱,我回到顾家后,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张倾摇头不语。
王佳佳还待要继续给张倾洗脑,就见赵局长一行人上来。
老村长对着外面围观的人喊道,“都回家去,明天还要上工。”
结果没人搭理,更无人挪动步子。
他们大半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曲折离奇的事儿,必须要当见证人啊。
少吃一顿饭算什么。
老村长太了解这些人的尿性了,也懒得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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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镇上公安局,三盏电灯把干净简洁的屋子照的透亮。
村里的会计,公安局的出纳,邮局的相关人员,都在加班一笔一笔的核对账目。
王佳佳看着那些取款凭证,据理力争道:
“这收款人和收货人,写的可都是我王佳佳的名字,我取自己的东西和钱,怎么就犯法了。”
赵局长古怪的看了王佳佳一眼,他身侧的小公安,从包里拿出了厚厚一叠信和一个存折。
王佳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提高声音道:
“你们搜查我家了?凭什么,你们怎么敢。”
赵局长略微有些尴尬道:“一切为了案子需要。”
王佳佳扭头看向张倾,语气软道:
“倾儿,我说话算话,钱财我都还给你,你撤销报警好不好,咱们是发小儿啊,你不能这样对我。”
张倾唇角弯弯,眼中满是寒意。
“王老师,你一向自信优雅,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觉悟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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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漫长的三个小时后,汇款和包裹的价值都算了出来。
整整八年,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王佳佳此时无比痛恨自己,为了隐蔽的快感,没有烧掉张父的信,而是每一封都保存的良好。
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六年前,女儿结婚后,就一直是通过王佳佳书信联系的。
因为每次都能收到女儿的来信,他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想。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长青有个习惯。
他每次写信都是两封,写给张倾的信中,总是把寄过来的东西,还有钱数,写的清清楚楚。
王佳佳总是在每次伤害过张倾,欣赏完她绝望痛苦的表情后,回到家一个人细细的品味这些信件。
那种愚弄和把曾经高攀不起的张家人玩弄鼓掌的感觉,让她沉醉其中。
“汇款一共是四十三笔,金额一共是两千三百六十元。”邮局的会计率先开口。
“包裹物资,粮票,明细在这里。”
公安局的出纳拿出好几页写满的纸张。
“张倾同志提供的欠条和记录,一共是一千三百九十五块七二分五厘。”
被惊动的镇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一系列的汇报。
顿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些东西的金额加起来,别说县城了,就是拿到市里,也是相当惊人的。
几个领导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有了统一的想法,就是内部解决,绝对不能闹上去,影响太坏了。
“王佳佳同志,这些钱你都花了?”村支书率先开口。
王佳佳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气势十足。
“这些都是张倾的片面之词,借条上的钱财我认了,其他的我可不认,签收人是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是也不是?”
一群干部傻眼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王佳佳竟然还嘴硬。
“张倾,我建议你打电话问问你父亲,如果钱财包裹真的是他寄的,把票据拿出来,我王佳佳就认了。”
赵志平有些大开眼界,他自认为见识不俗,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有恃无恐的人。
“那就先把欠条上的钱财先还了,其他的等我爸爸寄过证据来再说。”
张倾知道王佳佳打的什么主意,看一眼时间,决定今天就先这样。
赵志平几个见张倾松口了,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把事情闹大,在他们的可控范围内,一切都是可以的。
在镇长一众人的见证下,王佳佳给张倾打了一张一千三百九十五块七二分五厘的欠条。
为了表示诚意,王佳佳大方道:
“明日邮局一上班,我就取了钱还你。”
张倾收好欠条,语气冷漠道:“恭候大驾。”
王佳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她的脸被李翠打肿了,略微扭曲。
张倾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这些钱我也可以不要,甚至可以让我爸爸承认钱是你家的,但只有两个正式工,一个临时工的家庭,怎么来的巨额财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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