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叔一行人都惊呆了,皆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项晚晚脸上带着决绝和傲气,仔细看她的猫眼里带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张倾压下嘴角的讽刺,不知这次他们会给项晚晚找什么样的理由。
原身为了门派的荣光出生入死,落的全是抱怨。
而项晚晚只要甜甜一笑,眨巴几下大眼睛,或者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哄得全村上下供着她。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她在北平上最好的学校,穿最漂亮的衣服,吃最精贵的食物。
而这一切村里人都甘之如饴。
现在,希望他们还能继续宠爱这个单纯善良的小公主。
“系统检测到c-001爱憎基因觉醒!”
“怨憎会,求不得,不欲临苦,欲望是无止境的,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莫要强求。”
有了之前的经验,张倾并不慌张,甚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地迎接了各种画面的冲击。
那些人满腔的悲愤和委屈,遗憾和失落,都时时刻刻地撞击着她日渐鲜活的心脏。
“你们放心,我会做到的。”张倾郑重低喃。
幽暗空间的人,那高高在上的人依旧在闭目养神,并无半点察觉。
“我们不同意!”王红红是最先开口的。
项晚晚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强势,“用不着你同意。”
财叔财婶面露苦涩,罗建国沉默不语。
秦一鸣适当地开口了。
“晚晚的盛情难却,我却不好独自占有了这些东西。我和师叔商量好了,我们只要第一名,东西出手后,钱财我莫金门分文不取,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张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项晚晚仰着下巴,哀求道:
“财叔,从小到大我爹都没有打过我,这次我不怪你打我,但你们要听我的。”
财叔不过是个老农民,此刻急得干搓手,不停的唉声叹气。
余闹闹突然笑出声,“秦富贵儿,你们摸金门当真是一脉相承,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啧啧!”
秦富贵脸上挂着笑,眼眸带着得意。
“过奖了,小辈们的事情,我这个糟老头子不好参与,倒是若我们这次得了第一,可能要让诸位跑趟神龙山了。”
余闹闹和小姚姐皆都变了脸色。
神龙山传说是神农氏为炎帝修建的陵墓,后来成为神农氏的祭祀之地。
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经过几千年的扩大补充,俨然成了星球上最大的祭祀坑。
传说里面的宝物不知凡几,他们发丘派最是向往财富的,很难不心动。
小姚姐美目流转,传说中,他们搬山派想要找的灵丹妙药,在神龙山里多不胜数。
张富贵很满意看到他们贪婪的表情,这几十年的苦日子,大家都过怕了。
若是真能进了神龙山,里面的东西,但凡拿出三两样,一辈子不愁吃喝。
倒斗是为了炫技好玩儿吗,冒着生死最后不就是为了发财。
贪欲,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晚晚,不可胡闹,村里人都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回去。你不想救你爹爹了吗?”
财叔语气十分严肃,项晚晚猛然惊醒,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晚晚,没关系的,千万别因为我,弄得和底下人不愉快。”
秦一鸣在“底下人”三个字可以加重了几分。
项晚晚急的脸都红了,她急切地抓住财叔的衣袖道:
“财叔!你答应吧,秦大哥会想办法救爹和各位叔叔伯伯的。”
她见财叔不语之后,立马变脸,坚定道:
“财叔,我爹走的时候怎么说的,让你们万事都听我的,现在我宣布,这次的所得都归秦大哥!”
秦富贵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好,好,不亏卸岭派未来的当家人,果断决绝!”
说完后,他转头对板着小脸的余闹闹道:“前辈,宣布吧!”
余闹闹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屑,撇了撇嘴正要开口。
“慢着!”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开口了。
众人目光看向张倾,表情各异。
没有人敢对这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小看半分,有人眼中甚至隐约带着崇拜和艳羡。
江湖上的规矩,强者为尊,这个小丫头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张倾缓缓走到圆桌中央,单手提起几百斤的鼎,淡淡道:
“我张倾,从今日起,宣布退出卸岭派,一别两宽,各不相干。”
项晚晚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张倾,尖锐唤道:
“张倾,你在说什么?”
她的记忆里,张倾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无论自己在哪里,都会默默守候在自己身边。
只要自己一个表情,一个笑容,她就会颠颠地过来,舍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
往日里她总是对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看到别人欺负她,心情好的时候会丢给她自己不吃的蛋黄,掉在地上的鸡蛋糕。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冷眼旁观,阿爹说得对,主人对狗不能太好了。
虽然她隐约觉得不对,但爹爹教她做的事情,肯定没错。
张倾扭头看她,项晚晚脸颊红肿,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她几乎要哭出声来,慌忙道:
“张倾,你开玩笑的对不对,你答应过我爹,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啊。”
一辈子对于原身来说,确实是做到了。
无论项晚晚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儿,让她背多么沉重的黑锅,她都默默认下。
“张倾,你疯了吗,你竟然敢背叛师门!这些年老门主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
财叔独眼暴怒,财婶也双眼通红地望着她,手中不停地比划。
可惜张倾脸上只挂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那是基于我是你爹捡回来收养的,而不是从专门让人贩子手里拐回来的。”
张倾说到这里,不顾几人大变的脸色,继续道:
“要知道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
项晚晚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显然她往日的纯良都是装的,她应该早就知道。
“可我爹亲自把你养大,手把手地教你了那么多本领,如今正是卸岭派最艰难的时候,你怎么能离开!”
项晚晚的表情裂开,几乎是嘶吼一般开口。
张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可你想过吗?如果我没有被拐卖,我也可以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奔跑在阳光灿烂的操场。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旗,期许我的未来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