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的生日第二天,张倾就被接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开学季。
张家门外。
王强提着她的行李,手中正接着电话。挂完电话后,他眸色晦暗地看向少女笔直的背脊。
“怎么了?”他的目光过于专注,张倾扭头问他。
“那一批飞行员果然如你所料,回去后非但没有上军事法庭,反而个个授勋,声势浩大。”
张倾看着他手机里的视频,那个叫做沙恩的飞行员,手里杵着拐杖迎接着无数的鲜花和掌声。
“噢,我们只是执行正常的飞行任务而已,他们太弱了。”沙恩双手摊开不无幽默道。
台下哄堂大笑,他和身后的二十名各有残疾的飞行员脸上带着自豪。
“他主动挑衅,上帝都看不过去了,送他去见上帝了,但愿上帝能原谅他。”
“我们在飞机坠毁前,将所有的资料都销毁了,那些爱偷东西的东方人什么也没得到。”
张倾将手机还给王强,打趣道:“卖资料的钱尾款都收齐了吗?”
王强也难得地笑了,这架侦察机虽然坠毁了,但残骸一直是米国人惦记的,协议里他们要求运回飞机残骸,东方欣然答应。
可是这架庞大的残骸该如何运走,双方并没达成协议,因此拉拉扯扯地过了好久。
等到大毛将尾款付清了,飞机的残骸才将将分解运完。
“那这些渣滓就没什么必要活着了。”张倾说得十分随意。
王强心中一凛,张倾的这个计划只有他知道。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将张倾要这二十一人陪葬的计划报告上去。
张倾为人纯粹,但却不知道人心最难琢磨。
他自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知道手握权力的人心思起来有多可怕。
他觉得张倾不该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当中去的。
“嗯,他们是该死的。”他声音很轻。
九月一日,一所普通的高中里多了名转学生和新调过来的三名老师。
王强不懂张倾为什么非要上学,以她现在的能力,毫不夸张地讲坐在他的位置上绰绰有余。
张倾没想到这个世界,她又成了一名高中生。
原身的执念里,拿到高考状元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儿。
高三六班多了容貌瑰丽,气质冷然的女学生
除了开学第一天她出现了,后面每次只有考试的时候才来,却也次次都考第一名。
如果作文是满分的情况下,她基本上全是满分。
这样的成绩别说这个平平无奇的高中,就是放在全市也是引人注目的存在。
上次的全市联考,张倾就是榜上有名,将这所默默无闻的中学轰动了一把。
好些学校要过来挖人,结果蹲守了几天,连学生面都没见到。
关于学生的资料,更是一点半点地都没查到。
每次来问的时候,就会有三个老师审贼样的看着他们。
穷人咋富,一个尖子生,护得这么严实!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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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花飘落,做完试卷的张倾手撑着脸颊,目光看向窗外,脑子里却在看着一则新闻。
米国四架直升机在飞行表演的时候,同时坠落。
二十人死亡,只有一人生还。
沙恩躺在病床上,感觉一切和做梦一样。
他们从东方回到了米国,虽然身体各有残缺,但他们受到了各种追捧和爱戴。
经过几个月的宣传和演讲,他出了一本自传,挣得盆满钵满。
今天他们是给自己的飞行俱乐部做飞行表演。
他按上的假肢并不影响他驾驶如同玩具的直升机。
他们在天空做飞行表演的时候,突然信号失控,被他们刻意遗忘的恐惧毫无预兆地再次出现。
再次体验了高空坠落的梦魇。
昏迷过去的时候,脑子里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
“沙恩先生,享受您接下来的人生吧,东方人讲究虽远必诛,祝您好运!”
。。。。。。。
清醒过来的沙恩有些茫然地看着进入自己病房的七八个人。
“沙恩先生,我们是Fb局的,您涉嫌情报倒卖,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你们在说什么?”他有些虚弱。
“大毛他们的侦察机更新迭代。”
大家都是内行人,一句话就将原因结果都讲明白了。
沙恩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东方人干的。”
为首的一人冷笑道:“你以为我们Fb是那帮任由你忽悠的民众吗?”
这个家伙,竟然还想竞选议员,一个背叛国家的人,怎么会有资格呢。
沙恩看着自己邮箱里发送的内容,崩溃了。
他撕心裂肺的喊道:“不!上帝,这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背叛我的祖国!这是东方人的报复!”
“萨恩先生,请您冷静,我说过我们不是那些愚昧的民众,我们的飞机东方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
沙恩双腿被截肢保住了性命,但也失去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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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倾算了一下时间,起身交了卷子,就离开了教室。
独留下身后众人表情各异。
她刚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王强的车停在那里。
“张倾同学!”
一个头发染黄叠高,穿着紧身衬衫小脚裤的男生看着他。
张倾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着他。
“张倾同学,我宣你~”他说完轻轻地撩一下自己的略高的发型。
身后一帮和他差不多的五颜六色的男男女女欢呼道:
“在一起,冷少宣你~~~~”
张倾一头雾水,抬脚欲走,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张倾同学,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们葬爱家族的族长看上你,是你高攀了造吗?”
头上顶着两条绿毛的小青年嚣张道。
张倾此刻脑子里已经在搜索“我宣你”“冷少”“葬爱家族”一列的词语。
看着’非主流‘三个字,张倾陷入了沉思。
打量着他们,还挺欣赏这种个性张扬,肆意直接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的一群人。
她轻松地越过小绿毛,朝着王强的车子那边走过去。
“需要我处理吗?”王强问。
张倾摇头,年轻人嘛,总是会觉得自己做的事儿是与众不同的。
她上了车后,身后花花绿绿的少年们有些沮丧。
“冷少,只能等期末考试了。”
小绿毛安慰黄毛少年,其他人也都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话。
叫做冷少的少年抬眼看见有一辆车跟在张倾车后,一台相机从车窗外探出。
“艹,记下那车的车牌。”他连忙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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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恩·奥斯本据说过的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