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骂他吗?
他刚刚走进卫生间的时候,苏沅正面对着门口,他根本来不及收回视线。
但随后他也很快就给苏沅披上了浴巾。
应该不能算是那三个字吧。
程砚拿起手机,想了很久,给周泽时发了一条微信。
发完之后,他索性关掉电视,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苏沅。
他觉得他大概明白苏沅的顾虑。
她可能害怕他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
她太没有安全感。
又因为家庭的原因,恐怕对感情早已丧失了信心。
总之,是他做得不够多。
程砚听到手机响,回到沙发上,拿起手机,点了接听。
“喂。”
周泽时冷漠的语气传来,程砚早已习惯。
“在听,你说。”
“你未免太小心翼翼了,这可不像你程队长的作风啊。”
程砚从周泽时短短的一句话中听出了揶揄之意。
他突然后悔给周泽时发微信了。
“你要是想打趣我,就免了吧。”
“你的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我和舒涵属于成年人之间的感情,你么......”
停顿过后,传来周泽时轻笑的声音,“虽然快奔三了,还是一个......啧啧啧。”
“我挂了。”
程砚说完后直接点了挂断。
他疯了,才会给周泽时这种人打电话。
说了那么多,没一个字有用。
字字句句好像都是在嘲笑他。
程砚在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关越,帮我在国外订些玫瑰。”
“少爷,品种和数量有要求吗?”
“最好看的。”程砚扬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伤疤处,“数量么,越多越好。”
“好的。”
挂断电话,没过多久,苏沅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饭菜。
程砚去洗手后帮她把饭菜都端出来。
苏沅:“有些清淡,基本上都是些蔬菜。”
她在网上搜了很多受伤后能吃和不能吃的食物。
也不知道是网站有问题,还是什么原因,很多答案都不一样。
最后,她只简单买了些蔬菜,还有一条处理过的鲈鱼,熬成了鱼汤。
淡水鱼应该可以吃吧。
程砚好像也没有什么忌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熬鱼汤。
她刚刚在厨房尝了一口,不是很好喝,但是也勉强能喝。
苏沅舀了一小碗递给程砚,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程砚喉结滚动,端起来尝了一口。
“第一次做鱼,已经很棒了。”
“谢谢。”苏沅道完谢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
程砚淡淡一笑,“我第一次在你这里做饭的时候,买了一条鱼,你连碰都不敢碰。”
苏沅回想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两人吃完饭后,苏沅收拾所有碗筷走进厨房。
程砚挤到苏沅身边,非要帮她刷碗。
“不...”
不字刚出口,她对上程砚的眼睛,又咽了回去。
“那我洗完了,你帮我擦一下吧。”
两道高矮不一的身影在厨房并排站立。
一模一样的围裙系在两人身上。
屋内除了水流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苏沅洗好一个碗,就会递给程砚。
你来我往,井然有序。
苏沅有一瞬的恍惚,这种场景好像和她曾经期盼过的一样。
很快,两人端着两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
程砚在沙发上摸到自己的手机,给苏沅发过去消息。
“苏沅,你有消息进来。”
“嗯?”
苏沅坐到沙发一侧,打开手机,发现就是程砚发来的消息。
苏沅好奇地看向程砚,“你发错了吗?”
“没有,你点开看一下。”
苏沅点进聊天框,程砚发过来的是一个命名为他的名字的文件。
“一个......ppt?”
“是。”
苏沅有些担心,她凑过去,小心问,“程砚,你真的没有发错吗,这该不会是你的工作报告之类的吧?”
“这是我专门为你制作的ppt。”
苏沅带着疑惑打开,第一页就是几个大字。
-我的个人简介-
苏沅抬头,程砚正看着她。
他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把她溺进去。
苏沅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像停了一瞬,才“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她往下滑,第二页左侧有一张他的照片。
头发比现在的要长,穿着一身运动服,整个人看起来洋溢着青春阳光。
右侧是一些个人介绍。
姓名、身高、体重、性格、爱好。
甚至还有三围......
程砚忽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前两天在医院刚测的,数据绝对真实。”
一股热气散在苏沅耳后,红晕慢慢染上耳朵。
“程砚。”
“你先看完。”
苏沅咬着嘴唇,感觉手指都在轻微发颤。
她继续往下滑。
后面是程砚的家庭情况,个人收入情况。
从小到大上学的学校,在学校参加过什么比赛,获过什么奖项。
还有自己的脾气,自己所处的圈子。
应有尽有,几乎囊括了他的二十几年。
苏沅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程砚,你这是?”
“我觉得你可能对我还不够了解,我就想着,把我能想到的都告诉你,不过,人品这种宽泛的概念,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苏沅低着头,后脑勺的发夹有所松动。
刚巧,一缕头发从发夹里面逃出来,扫过她的脸颊。
痒痒的。
鼻子也酸酸的。
她真的怕自己承受不起这么多的美好。
程砚从旁边抽出纸,动作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别哭啊。”
苏沅接过来,将剩下的眼泪憋回去,“对不起,我就是...有些意外。”
她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慢慢抬头,“我觉得不值......”
程砚忽然抬手覆在苏沅双唇上,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是我做的事情,我觉得你值得,苏沅,你很好。”
苏沅眨眨眼,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和程砚认识以来,他已经对自己说过很多次这种宽慰的话了。
苏沅想到之前在程砚家里,看到的那张在路南山上的照片,拽着他的衣服,一脸认真。
“程砚,你还记得和时意去游乐场的时候,我们扎飞镖的事情吗?”
“记得。”
“我扎飞镖是有人教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