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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行俭看着司王浩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表情,脸上表情凝固。

他向司王浩身边走了两步,几乎到了肩并肩的程度,而后正颜厉色望着司王浩低声道:“他是一个学生,难道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毁了他的前途!咱们都是从大学时代过来的,你就当做做好事,放他一马吧!再说了,万一搜身之后,他裤袋里不是石块,怎么办?!无凭无据,就要随意搜身,于理,于法,都不妥当!我们作为人民警察,首先要想着人民,是不是?!”

陈行俭的声音很小,想必是这些话不想被第三人听到。

可是王义自从有了奇遇之后,耳目灵敏了许多,在屏息凝神之下,能听到许多平常无法听闻的声音。

王义听到陈行俭的低语,终于明白陈行俭为什么让他和司王浩进去进车内搜身了!原来陈行俭在意的并不是他裤袋里有没有所谓袭击他人的凶器,而在意的是在没有造成过度伤害的前提下,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一念至此,王义心中涌过一股暖流——这才是真正柔性执法、文明执法的好警察!!!!

司王浩听完陈行俭的低语,主动后撤两步,望了王义一眼,又转向陈行俭,鼻中一声冷哼:“同学这么多年,你什么心思,我能不明白!我们非亲非故,他前程似锦,还是前程黯淡,与我有何相干!你执法记录仪没有开吧!按照正常程序,出警到达现场之后,盘问检查期间,执法记录仪应该打开,对执法活动应该全过程视频音频同步记录吧?!老同学,你可不能执法犯法呀!”

陈行俭看着得理不饶人的司王浩,望了一眼王义,眼睛里满是无可奈何,执法期间,他没有使用执法记录仪同步执法过程,确实违规,打开执法记录仪之后,他望着王义,正要开口说话。

王义却望着司王浩,陪笑道:“你以为抓住了我的小辫子,锁住了我的软肋,我就要被你任意拿捏!你说我用石头袭击了你,也没有真凭实据,我说我裤带里不是石头,你又不信!搜身,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果我裤带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怎么办?!”

他环视四周,见不少人正拿着手机拍摄,便目光游离着说道:“现场这么多父老爷们看着,我虽然是个乡下人,可是我的人权和尊严,也不能被随意侵犯吧!你一个怀疑,就要搜我的身,搜出来,我任凭你们处置,是罚款,还是拘留判刑,我绝无怨言!可是你万一没有从我身上搜出你要找的东西,又怎么办?!”

司王浩看着王义犹犹豫豫的表情,认定王义必然是心虚,此时在强装镇定,做垂死的挣扎,便冷声道:“你想怎么办?!”

王义狮子大开口道:“我的要求也不高,搜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没搜到的话……”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两个选择,一个是你在《河江早报》上,用一个整版,给我赔礼道歉,说明事情的原委,连续半个月,还有要在《河江卫视》上给我公开赔礼道歉,这个不用多,一次就好!另一个吗?就简单多了,不用你花一毛钱,只要跪下给我磕十个八个响头就好了!你选吧!”

语罢,王义饶有兴趣望着司王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河江早报》是河江市最有影响力的报纸,下至小商小贩,上至达官显贵,都有不少受众。

《河江卫视》更是河江是最具权威性新闻媒体。

司王浩气的满脸通红,跟喝了十斤八斤假酒似的。他作为一个执法者,大小也是个领导,公开道歉,基本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你……你简直太过分了!这不公平,明明是你有错在先!还想拉着我陪葬!!还公开道歉,门都没有!!!!”

司王浩气的牙痒痒,要不是此时此地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太多部手机录着,他恨不得让属下抓住王义,撬开嘴巴,然后将电棒塞进王义嘴里,让王义体验一下爽翻江海横流的感觉。

王义耸耸肩,望着气壮胆怂的司王浩,反驳道:“我一个老实本分的学生,就进城看看朋友,顺便看个热闹,就因为你的怀疑,我就应该让你搜身,以证明我的清白?!这就公平!?让你为你的怀疑承担一点小小的风险,就不公平,你也太双标了吧!古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有‘只许城管搜身,不许百姓反抗’!公平正义何在!!! ”

司王浩心中暗骂:老子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又岂是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能比的!你的尊严面子值几个钱?!

他心中虽然不满,可是嘴张了几张,却始终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司王浩身后一个叫池瑞的下属贴身上前,对着司王浩轻声道:“司队,从我的角度看,这小子裤袋里就是一个灰不溜秋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错不了!!!”

司王浩看了一眼池瑞,低声问道:“千真万确?!你没有看错吧?!”

池瑞斩钉截铁道:“司队,你忘了我过来之前,干的啥?!我这一双眼睛,可是火眼金睛,怎么可能看错!看错了,我把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

司王浩对于池瑞是了解的。

池瑞原来是反扒队的,眼睛像磨过的菜刀般锋利,无论记忆力,还是观察力,都属上乘,不少大贼惯偷都折在他手里。后来他在一次抓捕盗窃团伙的时候,胸腹部被捅了两刀,胳膊上有两根肌腱被砍断,虽然经过救治,并没有危及生命,可是受伤的胳膊却留下了屈伸功能障碍,无法提拉重物。后来被借调到城管局,一直在他的手下工作,也算是尽心尽力,兢兢业业。

司王浩看到池瑞如此坚定,更是自信满满。他望着王义怒道:“好小子,果然有种,死到临头还敢虚张声势!这样吧,咱简单直接点,也别说谁欺负谁!你口袋里是石头的话,给我磕十个响头,然如果不是的话,我给你磕十个响头!公平吧!”

王义点头:“好吧!咱们发个誓吧!也让围观的群众做个见证!可以吧!”

司王浩心中暗道:百分百稳赢的局,赌上老婆孩子都可以。口中却冷哼一声道::“好,一切依你!满足你的愿望,不过到时候你别哭就行!”

王义看着司王浩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大拇指与小拇指连接为圆,食指、中指、无名指向天,口中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王义若是不信守承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司王浩也学着王义的模样将流程走了一遍,然后放下手,眼眸中尽是得意之色:“是你主动把石头拿出来,还是让我把他搜出来?!”

围观的群众情绪也是达到了顶点,都想看看最终谁跪倒在地。

恰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制止道:“你们以为是封建社会,还发誓赌咒!是不是疯了!不能搜身!都给我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