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威撂下狠话,脸上挂着伤回了自己的超市。
王顺看他哥走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地,回来时嘴角破了,短裤上几个大脚印子,新换的背心也拽松弛了。
“靠!真动手了啊?”
王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两个人都在里面蹲过,所以别看平日里牛逼哄哄的,谁也不忿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克制的,轻易是不会主动去动手惹事的。
“哥你嘴角破了,流血了……”,王顺一手捏住谢威的下巴转了个角度,看了看渗血的地方
“他妈的下狠手啊!律师不是靠嘴皮子的玩意吗?还能干架啊?”
“没事,就破了块皮,那狗玩意也没得好,”谢威不在意的拍开王顺的手,想到周以辰那张俊脸现在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不少。
“长了一张小白脸,人模狗样的!我就专往他脸上招呼,我看他怎么顶着那张脸去打官司……”,谢威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啤酒,用牙齿撬开瓶盖,痛快的喝了一大口。
“顺子去药房给我买盒膏药去,后腰撞到桌角了。”
王顺转身就往药店跑,不到两分钟拿着一盒膏药、一瓶双氧水回来了,两人忙活了一会,后腰青紫的地方贴了膏药,嘴角也涂了双氧水消毒。
“我刚才就应该和你一起去,他们公司那么多人,咱俩个一起,你也不能这么吃亏。”王顺还在懊悔刚刚没跟着他哥走,让他哥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
“没有,我不是说了嘛,他们其他人没动手,就在旁边拉架了,动手的就那个周以辰,”谢威涂了药嘴角有些异样,他忍不住摸了摸。
“谁知道那狗玩意力气不小,和我个头差不多,看着比我瘦不少,动起手来还真挺厉害。”
“拉架?他们本来就一伙的,谁知道是不是拉偏架,”王顺心里愤愤不平。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我看那个律师是真不怕事啊,都当着咱面承认贪了钱,就认准了咱们没证据,拿他没办法!”
“……我也是欠考虑了,真没想到这人能这么无耻。”
谢威现在也没了法子,这一架打得两个人都没占什么便宜,还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周以辰肯定会提防他了。
“行了,你别管这事,我过两日去看看刘奶奶,再问问具体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他收钱的证据……”
“哥,你和我说说那个周以辰长啥样的?”王顺心里有了些打算,他不能看他哥白挨这顿打。
“你想干嘛?说了你别管,这两天赶紧好好休息,不是又要跑长途了吗?”
谢威太了解自己兄弟了,两人这么多年,虽然算不上相依为命,也称得上肝胆相照了。
“嗨!我也不能眼看着你白白被打啊!”
“你还想和他动手?他那个头,一个指头就够你掰扯的了……”
不管王顺再怎么套话,谢威就是不露分毫,摆明了不想让他掺和进来,王顺只得表面上答应下来,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
谢威这家小超市开在居民楼外的小巷子里,来买东西的都是附近的居民,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学,一到上下学的点,学生们就陆陆续续的跑来买零食。
“叔叔,我要这个雪糕……”
“哥哥,一瓶雪碧……”
“小谢啊,你这嘴角怎么了?”
谢威连着几天按时涂抹药水,嘴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仔细看还是有淤青,好在不疼了。
每天都有人发现并询问,谢威就找个理由搪塞回去,这日正在店里清点要过期的零食,打算找送货员来换一批日期新的来,王顺拎着一只烧鸡和花生米,乐呵呵的来了。
自打那日打架的事发生已经过去三天,王顺也消失不见了,顾及到他新交往了个女朋友,好不容易才跑趟大车回来,谢威也不好打扰两人。
“哥快中午了,咱俩喝点啊,我带了熟食……”,王顺笑眯眯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喝什么喝,我下午还要点货,”谢威随手扔个胶凳子给他,“一瓶啤酒啊,多了没人陪你。”
“好嘞!就一瓶,”王顺下午还要陪女友逛街,也没打算喝多少。
两人在店里摆了张小桌子,谢威又拍了个黄瓜拌凉菜,去外面买了一袋馒头,一顿简单的午饭开始了。
“哥,我把那律师的车胎扎了,哈哈哈……”,喝了半瓶啤酒,王顺啃着鸡脖子和他哥报喜。
“你去找他了?不是和你说了别管嘛,”谢威对兄弟的不听话感到恼火,还有些微感动。
“你认识周以辰吗?没找错人吧……”
“没找错,我特意去他律所蹲守了他两天,可算逮到他带一个女的出去吃饭,”王顺越说越兴奋,总算是没白费功夫,“他开了一辆大G,那小子挺有钱啊!”
“这么干是不是有点没品啊?男人就该真刀实枪的干,偷偷扎人车胎……”谢威反思了两秒,对待小人还用什么君子之道,“挺解气!”
“嗨,咱干这事吧,也有江湖规矩,所谓盗亦有道嘛,我没多扎他的,就把他后面两个胎扎了,一万块钱差不多回本了吧……”,王顺自认做事还算靠谱,行事有底线。
“两个胎?那咱们赚了,他那车的两个胎应该不止一万……”
这边的两个人还在为扎了人车胎的事沾沾自喜,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被他们幸灾乐祸的周以辰这几天却有些郁闷,平白无故被人胖揍了一顿,虽然对方在自己手底下也没落什么好,但一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破了线,冷静自持、行为有度的自己还是平生第一次动手。
那个傻大个走后,周以辰想了想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这个闯到自己地盘打人的傻子,心里也差不多确认了他和刘桂娟应该是相识的,甚至是很熟悉,不然老人家不会告诉他送礼这么私密的事。
可是早在判决书送达到老人手里时,他在第一时间就把那一万块钱打回了老人的银行卡,还发了信息让老人确认查收。
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周以辰马上给刘桂娟打了个电话,却显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本想找个时间去老人家里一趟,和她说说案子的后续,问问那一万块钱的事,正好看望老人了,谁知姜月看他被打了,又是拉他去医院,又是买药的,还一个电话告诉了他爸妈。
周副院长和姜主任一听自己从小到大没惹过事的儿子,竟然和人动手了,还被打肿了脸,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他,周以辰没办法只得晚上回家报到,陪两人吃了晚饭,又讲了讲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再加上他手里还有两个法援的案子要跑,一时半会空不出时间来,看望刘奶奶的事就被耽搁了下来。
然后,今天自己的车胎又被人扎了!
周以辰恨恨地踢了一脚已经憋了的车后胎,看了看周围,自己停车的地方正好是个监控死角,真是晦气!
“哥,这谁干的?太过分了!”姜月看着泄气的车胎,愤愤道:“咱们停的是空地啊,也没挡着别人车,就算挡他车了,车上都有电话啊,说一声就下来给他挪了,犯得着这么损吗?”
“挡车可犯不上这样……”,周以辰脑子里瞬间浮过一张恶狠狠的脸。
“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是他干的吗?看他样子挺爷们的,性子也豪爽,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不清不楚的直接动手打人,开口就带妈,这素质干出什么事也都正常。
“表哥,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啊?”姜月看他表哥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
“啊!不会是那个、那个人吧?”姜月想到那高大的汉子英武的模样,自己逗他还会脸红,心里一阵惋惜,挺帅个男人竟然是个混子。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这,你就得罪了他一个人,你俩才结完梁子不到三天,车胎就被扎了,这也太明显了吧,不是他还能是谁?”姜月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心里更加为他哥委屈。
“我们去调监控!一定要抓到他!”
“这块是监控死角,拍不到什么的……再说,他也不一定自己亲自动手,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样太容易暴露,”周以辰简单几句安抚住姜月,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找人把车拖走。
“来日方长,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