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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慎晚的心跳都快跳出喉咙,用勉强镇定的声音回道:“国师中毒,还在昏迷中。”

“什么,中毒?”

女人喃喃自语,下一秒泪水滚滚而落:“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没有大碍吧?”

这个真不好回答,白慎晚低下头,满是愧疚:“怪我们没有保护好国师。”

这模样落到女人眼里,那就是莫勒根没救了,顿时神色哀痛,扑到江妄行身边,呜呜大哭。

“夫君,你不要丢下我和孩子,我们不能没有你。”

话一出,白慎晚突地抬头,视线跟后面追进来的宋楚岚撞上,两人都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震惊。

这女人,居然是莫勒根的夫人。

作为莫勒根的枕边人,恐怕最容易看出丈夫的不同。

宋楚岚不由得再次细细打量趴在床边的女人。

肤白细腻,养尊处优,腰间挂一柄弯刀,想来应该会武功。

那边女人哭完了,两手快速抹掉脸上的泪痕,冷声开口:“你们告诉我,是谁伤的他。”

那架势,像是要去寻仇。

宋楚岚偷偷对白慎晚摇摇头,让她别说话,而后才站到女人面前,愤怒道。

“是敌国奸细伤的国师。”

“敌国奸细。”

女人暗暗咬牙,手已经摸到她腰间的刀上,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

随即,她叫来管事:“你,立刻去请郎中过来给莫勒根解毒,还有你们,在我没回来以前,务必确定他的安全。”

后半句话是对白慎晚和宋楚岚说的。

白慎晚和宋楚岚相视一眼,马上应是,而女人也不耽误,召集府里的护卫,风风火火出府去抓人。

目送一群人走远,白慎晚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无奈开口。

“看样子,我们只能暂时躲在这里了。”

幽渠最近加派了不少兵力守卫都城,到处森严,想要溜回中原简直难如登天,更不说江妄行身上还有伤。

宋楚岚点头,把墨承绎拉过来:“小兄弟,没事的时候你就跟我在府内打探消息。”

“可以。”

墨承绎没有什么犹豫便答应下来。

话刚落地,外面的丫鬟禀告,说郎中已经到了,三人立即闭上嘴巴,等郎中进来。

“两位请让让,我先给国师把脉。”

宋楚岚客气地笑笑:“请郎中一定要治好我们国师。”

“老朽自当竭尽全力。”

郎中把手搭在江妄行脉搏上,须臾,皱起花白的眉。

见状,宋楚岚以为是情况不乐观,表情也多了丝紧张:“国师病情如何?”

“这……”

郎中支吾一下,两指再往江妄行的脉上摸了摸,眼里有些许的不确定。

白慎晚沉声开口:“郎中有话不妨直说?”

“实在是奇怪。”

眼里满是疑惑,郎中直摇头:“老朽想不明白,国师怎么会中自己配制的毒。”

“什么!”

宋楚岚顿时傻眼。

千防万防,没防住这一层。

江妄行身上的毒,可不就是莫勒根下的么,但是外人不知道情况,更不知道眼前的莫勒根早就非他本人,当然会起疑心。

郎中明显已经开始怀疑,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来回逡巡。

“老朽为国师诊治多年,深知他从来不会以身试毒。”

所以,眼前的国师究竟是何人又或者,国师已经被这两个随从要挟下毒,没办法张口呼救。

霎时间,很多不合时宜的想法从郎中的心里冒出来。

“郎中误会了。”

白慎晚两道细眉拧紧,脸上作担忧状,上前一步轻声解释。

“国师昨晚去地牢审问敌国奸细,谁知道奸细狡诈,不但破解掉国师的毒,反过来还摆了国师一道,导致国师中毒昏迷。”

说完长长一番话,白慎晚仿佛想起什么,又补充:“哦,好像那个奸细挺有来头,还是敌国的太子。”

郎中对于这些事也早有耳闻,皱眉问:“是不是中原的太子,叫什么江妄行的?”

“对!”

白慎晚捏紧拳头,神色愤恨:“国师在此人手里不知道吃亏多少次,这次好不容易把人抓来,没想到他死前还要拉国师做垫背。”

“真是岂有此理!”

郎中跟着同仇敌忾起来,心里的怀疑也随之消失。

站在一边的宋楚岚,在郎中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给白慎晚竖起一根大拇指头。

白慎晚只装作没看见,提醒边上的郎中:“那么请郎中抓紧入药,好让国师醒过来吧。”

郎中一听,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治,是国师这毒根本无解啊。”

宋楚岚闻言大惊:“什么意思?”

敢情刚才演了那么多戏,都是白演了?

他突然很想狠狠揍这郎中一顿。

郎中也愧疚不已:“实在是国师制毒精绝无双,老朽苦学数十年,也追不上国师的脚步,惭愧。”

白慎晚沉思片刻,拧眉发问:“那先生可会缓解毒性?”

只要能争取多点时间,或许就有办法。

郎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我可以为国师施针,暂缓他体内的毒。这样等国师醒来,他或许可以自行解毒。”

想到已经丧命的莫勒根,白慎晚彻底笑不出来,只能勉强做个请的姿势:“那就请您施针吧。”

郎中点点头,把药匣里的银针取出来,放在烛火上炙烤片刻,分别扎进江妄行头上的穴道。

片刻的功夫,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郎中见状欣慰一笑:“总算没有辜负两位的信任,国师醒了。”

“现在在哪里……”

江妄行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宋楚岚一看,生怕郎中听出异样,赶忙拳头放在唇边,不断咳嗽起来。

“咳咳咳。”

白慎晚立刻把手伸到被子下,轻轻握住江妄行的手,随后在他掌心轻点两下作为提醒。

江妄行收到信号,及时闭上双目,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太过虚弱,并没有任何反常。

随后,白慎晚感激地看向郎中:“多亏有郎中妙手,等夫人回来,会重重酬谢郎中的。”

郎中心虚地摇摇头:“我这治标不治本,接下来就看国师自己了。”

宋楚岚松了口气,随即开口:“我送郎中出去吧,正好跟您去抓药。”

“您客气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墨承绎也走出去看门,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江妄行等到脚步声彻底听不见,才睁开眼轻声问:“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