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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管事平日受人追捧惯了,何曾遇到过如此委屈,两膝被衙役抬脚猛踹,噗通跪在冷硬的地砖上。

心中愤愤不甘,两人奋力挣扎,嘴里破口大骂。

“县令,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知道我们是谁么,你就敢和这个妖女将我们绑来。”

被骂成妖女的白慎晚闻声,眸子不眨一下,转身朝县令点头。

有她镇场,县令神色不见一丝慌乱,眼峰如刀横扫堂下的两人,扬声制止。

“堂内不得喧哗,谁再敢阻挠本官断案,立即拖下去,杖大三十!”

话落,列于两侧的衙役不断杵动手里长棍,口喊威武。看书喇

两管事见状,心知这是要来真的了,慌张闭了嘴。

下一秒,无数罪证兜头而下,砸了两人一身,县令隐含怒火的呵斥也从头顶上方而来。

“此乃你二人强占村民良田,殴打老弱的证据,除此之外,还有洛口村民的口证,铁证如山。”

“只是本官不知,你们背后还有谁人主谋,若老实交代,或可从轻发落。”

闻声,田家管事勾勾山羊胡,撇头冷哼一声,“大人费心弄来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这是想屈打成招吧?”

话音刚落,陈家管事也冷笑帮腔,“就是,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也没有什么主谋,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觉得,大人这是好日子过够了,上赶着要去黄泉路呢。”

两人插科打诨,偶尔威胁,硬是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听了全程,白慎晚紧紧拧起眉。

这两老奸巨猾的,如果不肯供出陈田两家的家主,便远远动不到世家的根本。

面对这情况,县令眉心成结,实在奈何不了两人,拍拍桌案,宣布先将两管事收入监牢,改日再审。

与此同时。

眼看各自管事久久不回,自有家丁将所见所闻全数告知陈田两家的家主。

“依我看,那县令是不想活了,连我陈府里的人都敢得罪。”

清幽的山庄里,两家主秘密约见。

陈家主刚捏紧了拳头,圆桌对面的田家主眯起狭长的眼,阴恻恻开口。

“敢得罪陈田两家的人,自然也不用留在这世上了,省得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田家是好欺负,随便一个七品小官都能随地撒野。”

闻声,陈家主挑起风流的眉眼,僵硬的脸皮扯出一丝笑,“这么看来,田兄是想到好法子了?”

顿了顿,他拍拍田家主的肩膀笑吟吟补充:“有什么好事,田兄可不要忘记我。”

“这是当然,我府里秘密培养了好些个杀手,个个身手了得,到时恐怕还需要陈兄的人在其中多加帮忙呢。”

两人说完,眼中漫开层层狠辣的光,对着湖光山水得意大笑。

入夜。

身穿夜行服的杀手隐进浓重的夜色里,无声无息藏到县衙的墙根底下。

待鼾声渐起,一行人纵身跳入后院,顺利找到县令的寝房。

“要怪就怪你挡了家主们的道,死后也别找我们,怨你自己去吧。”

杀手冷笑说完,扬起寒光毕现的刀,径直往鼓起的锦被重重刺去。

噗嗤。

刀尖刺入血肉的闷响从被子里传出,杀手抽刀,果见上面沾满鲜红,眸中的杀机愈发浓重。

下一刻,再也不留活口,刀毫不犹豫砍向县令脖颈。

……

次日。

白慎晚方在春夏的伺候下梳洗完毕,眼前闪过少年在空中翻飞的矫捷身姿。

不过眨眼之间,白昭已然从窗边跃入,笔直的站到她面前。

“娘娘,昨夜县令遭到刺杀了。”

一语起,仿若惊雷炸开。

“什么。”

白慎晚拿起账本的手停在半空,隐隐猜出是谁人所为,旋即着急发问:“他有没有事。”

要知道,县令手握陈田两家众多证据把柄,又深知村民被占田地的情况,是最适合审理此次案件的人选。

他若出事,岂不是刚好遂了那些人的意。

察觉到皇后的担忧,白昭连忙开口:“他胳膊和腹部挨了两刀,伤口挺重,但好在命是保下了。”

昨夜暗卫在出任务搜查证据,撞见杀手行刺,及时将县令救下了,这才使县令免遭一死。

旁边的春夏听得后怕,心惊胆战地拍了拍胸口,“还好小姐昨晚没留在县衙帮忙,不然以那些人的残暴,还不知道怎么杀人灭口。”

“哼,亏得他们也敢。”

两团熊熊的怒火在眸底燃烧,白慎晚将阁子里的毒药瓶一股脑塞进袖子里,厉声开口。

“备车,我现在就去县衙。”

等帝王下朝回来,寑殿空空,鼻息里独属于女子的甜香早淡了,连春夏和白昭也不见踪影。

只有桌案上的信纸随风翻飞,只言片语交待主人的去处。

心里莫名空去一块,帝王没在殿里停留,转身果断去了勤政殿,找到还未离去的岐王。

“朕近日身体略感不适,需休养几日,朝事可能需要皇叔代为打理几日。”

闻声,岐王嘴角抽了抽。

听闻皇后这些天忙于宫外琐事,频繁出宫,皇上大约是按耐不住了,要出宫寻人。

他看破不说破,缓和下声音应答:“皇上好好将养吧,落下病根可不好。”

尽力忽略掉岐王话里的揶揄,江妄行换了寻常衣衫,纵马出宫。

时间刚好赶得及,在他来到县衙门前时,小皇后的马车刚好停下。

面对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娇娇女子,帝王说话面不改色,“朝里没有别的大事,朕闲下来也乏味得很,不如过来瞧瞧这里有何要事。”看书溂

白慎晚心里惦记陈田两家的狠戾,没觉察出他这话有什么不对。

闻声主动牵起帝王的手往里走,脆嫩的嗓音满是催促,“我们快进去看看县令怎么样了,别耽搁了。”

“好。”

江妄行歇了闲玩的心思,俊脸转为凝肃。

两人跟随小厮,快步行至寑房,门一打开,淡淡的血腥气息混杂药味的苦涩迎面扑鼻而来。

听到动静,县令忙挣扎着病体,艰难从床上起身,脸上诚惶诚恐。

“臣病中未经梳洗,恐污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眼,请皇上娘娘移步外厅,臣即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