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宗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裴美娟在骗他,什么工作一天给两块钱?这不是比城里工人的工资还高了吗?
当拿到两块钱时,裴继宗也不淡定了。
“哎呀,说好的帮忙,你看看,你看看,叔,你跟高义说说,啥钱不钱的。”,裴继宗边说,边把钱接了过去。
高炳林明白,指望他和高义两个人,是无法完成这门买卖的,虽然他觉得两块钱,还管三顿饭有点多,但毕竟美娟是自己人,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用着放心不是。
“行了,说好了的,拿着吧。”
“叔,我看你们忙不过来了,要不我和她娘也过来帮忙?”
高义一听,吓了一跳,可不行,裴继宗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可这人毕竟小心思多,根本就做不到保密。
“叔,您和我婶子年龄大了,还是让我红英姐过来帮忙,不过不能给红英姐两块钱一天,只能给一块五,还是管三顿饭,您看怎么样?”
虽然裴继宗很想亲自下场赚这笔外快,说不准他能从中发现高家到底在干什么能赚下这么多钱,可人家已经拒绝了,万一人家连老大都不用了,那一天就要损失一块五呢。
“也好,也好,马上就开春了,我和你婶子还得伺候地,让红英过来帮忙也行。”
“那好,明天让我红英姐一起过来。”
“哎,哎,好,好。”
高义偷偷说道:“叔,保密哈,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说我咋办?毕竟我姓高是不?”
“对,对,本家那边求到你这,也不好拒绝,你放心,我一定保密。”
裴继宗走了,带着满脸的笑意走了,俩闺女一个月一百多块钱?苍天啊,城里人都拿不到这么多工资啊。
五分钱的力量是强大的,九点钟,高发营偷偷的背着两袋子栗子送了过来,高义检查了一下,切口还算不错。
过了秤,一共一百多点,高义现场点钱给了高发营,高发营笑得牙不见牙。
“高义,还要不?”
“要。”
“要多少?”
“你家还有多少?”
“七百多斤。”
“全要了。”
“还是现钱?”
“现钱。”
高发营一拍大腿,“好,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哈。”,高发营说完,不等高义答复,又跑了。
有了高发营这一百多斤,高义预计今晚上的产量将会达到三百多斤。
这么重,指望小推车不现实。
“爷爷,要不借一借会芳家的骡子吧。”
高炳林终于有空抽一颗红大鸡了,满足的吐出肺里的烟,“你俩继续炒着,我去借。”
“要不给人家点钱也行。”
“一把草的事,乡里乡亲的,借个车还要钱?”
不过,高炳林出门之前,还是装上了两盒红大鸡。
高义在大炉子上炒,裴美娟在小炉子上炒。
裴美娟歉意的说道:“义哥,我要是不跟我爸说你一天给两块钱,他不让我来帮忙。”
高义笑了笑,说道:“本来就说好了给你的,没啥不好意思的。”
“可我还是觉得我爸太小气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总不能我发财,你跟着我连口汤都喝不上吧?放心,以后你的收入会更高更高,等哥过了最难的这一段,再给你涨工钱。”
裴美娟笑了笑,没当回事。
要是再涨,钱拿着也不安心。
因为栗子的量比较大,加上高义第一次使用大锅台,火候不好掌握,栗子糊了不少,最后压出来的栗子面至少有三十多斤。
不过,栗子面的利润可比炒栗子高了很多,正好一举两得,说不准以后要专门做栗子面呢。
第二天一大早,裴红英两姐妹一起过来了。
“红英姐,又要麻烦你了。”
裴红英年龄比高义大了两岁,今年二十一,已经许配给了隔壁村一个小伙子,估计明年就会嫁过去。
裴红英轻声说道:“啥辛苦不辛苦的,你给工钱,我给你干活,天经地义的事。”
高义笑了笑,没说话。
裴红英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话轻声细语,有点林妹妹的感觉。
也许正是裴红英这种柔弱的性格,才决定了她的未来。
一人吃了一碗挂面,高义赶着骡子车,向市里走去。
高炳林本来还想跟着,被高义拒绝了。
连续起早贪黑的干活,高义都感觉有点受不了,何况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裴红英一会就睡着了。
高义轻轻的问裴美娟,“娟子,你姐姐好像不高兴。”
“哎,自打定了亲,我姐姐就没高兴过。”
“为啥?”
“我姐姐和她一个同学很要好,可对方家是工人家庭,他父母不同意这门亲事,我爸这才找了现在这个姐夫。”
“不是姐夫,是准姐夫。”
实际上,裴红英的未婚夫人不错,很老实,裴红英结婚后,丈夫对她宠到了骨子里。
可老实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辈子都不敢越出雷池一步,裴红英两口子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
高义轻轻叹了口气,身份,是农民不可逾越的鸿沟啊,哪怕裴红英长的美如天仙,也越不过身份这道坎。
有了骡子的加持,三人进城的速度快了不少。
三十公里的路程,只用了两个小时。
高义先去了包子铺,结果张文媳妇说,他还没回来。
高义只能耐心的等着。
终于有时间打量一下张文的包子铺。
包子铺是典型的前店后院的格局,前面开店做生意,后面是一个小四合院,里面有几间房屋。
而包子铺所在的路上,正处于老城的最核心位置,可以说位置非常非常好,将来会成为一个风景区。
那时候,这里的房子可是有价无市啊,曾经有一段传言,说有一栋宅子要卖,不足一百平方,卖了六百万。
不过后来房主现身说,曾经有人出过三千万的高价要买,他们都没卖,怎么可能六百万就卖了?
沿街的几个商铺以小买卖和小饭馆居多,有几间商铺还关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