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能解决村里的就业问题,还能带动周边村子劳动力就业,二是利润要比单纯的批发高很多。
但存在一个非常大的困难,那就是外汇。
目前,国内还没有专门生产牛仔布的企业。
等等,等等,没有专门生产牛仔布的企业?
高义似乎抓住了某一个点。
高义不懂如何生产牛仔布,但生产工艺肯定不复杂,倒是可以考察一下,未来几十年,牛仔服也不会落伍,对牛仔布的需求将会非常大,如果能独立生产牛仔布,上下游通吃,那就太美了。
不过,这只能是长远规划,目前来说,先把服装交易市场搞出来再说。
“占龙哥,咱们现在要一步步来,说实话,咱村的服装批发生意发展速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哈哈,咱家的衣服一上市,就被哄抢了,有人开始问能不能在其他地市代销,咱们顺理成章的就同意了。”
“灿英叔,西河边的林地属于谁?”
“集体。”
“能不能把那块地租给咱?”
“反正都是集体的,租什么租啊,拿去用就是。”
高义笑道:“叔,账不是这么算的,公家的就是公家的,咱们自己的买卖,是咱们自己的,所以,该给租金就给租金,如果能买下来,也最好。”
高灿英想了会,说道:“既如此,那我问问公社的意见?”
“那最好了,我是这么打算的。”
高义把服装批发市场的计划全盘托出。
酒桌上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的想法,咱们的服装批发市场要做到整个北方地区最大,只有这样,才能形成规模化效应,以后首都的服装批发市场都是咱家的分号,美气不美气?”
“高义,那要多少钱呢?”
“前期,咱们不必建太大的场地,一个棚子,再给商户们提供足够多的仓库,先吸引人气,来交易的人多了,咱们才能多赚钱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
“我预计,有个两三万块钱就差不多了,树林子的树也不会浪费。”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商量,到底需要盖多大,需要多少钱。
这些具体的事情上,高义就不参与了。
就在大家说的热火朝天时,裴美娟跑进来了。
裴美娟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义哥,信,信。”
高义笑道:“信就信呗,有啥好奇怪的?”
“大学,大学,信。”
高义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大学,信,两个词一旦结合起来,大家都知道代表着什么。
“通知书?”
“应该是,省里招生办寄给你的,快看看。”
高义夺过信,是他填写志愿时,自己写的地址,比正常信封宽一倍左右。
摸着厚实的信封,高义明白,录取通知书来了,真的考上了?我真的上了最牛逼的大学?苍天啊!
高义颤抖着双手,撕开信封,慢慢把通知书抽了出来。
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上,写着“京华大学录取通知书”几个字,打开,里面则是告诉高义什么时候报道等信息。
高炳林使劲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才伸出来,接过录取通知书。
“老大,这是考上了?”
“爷爷,考上了。”,高义的情绪已经开始亢奋,两辈子为人,第一次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你是大学生了?”
“爷爷,是。”
“以后,你能吃国库粮了?”
“爷爷,能吃了。”
“总算熬出头了啊。”,高炳林淡淡的说了一句。
就是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头,在上一辈子,高义考上中专以后,也说了这么一句,这一辈子,如出一辙。
一个“熬”字,说明高炳林所经受过的苦难,可“熬”字后面带着“出头”二字,说明在高炳林看来,一切苦难都值了。
“炳林叔,你家高义出息了啊。”
“就是,从小就觉得高义不凡,你看看,京华大学生啊,咱们大队第一个大学生。”
高灿英也笑了,“咱们管区第一个大学生咧。”
“也可能是咱们县第一个京华大学生咧。”
“炳林叔,那要好好热闹热闹啊。”
高炳林看够了录取通知书,“是该热闹热闹,是该热闹热闹啊,书记啊,你看怎么个热闹法比较好?”
高义笑道:“爷爷,咱请戏班子来唱一天大戏,再摆一天的流水席?”
“哈哈,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咱们大队多少年没人唱戏了?”
“要不,晚上再请公社的人过来放一场电影?”
“好,好,放电影的事,我去联系,我认识他,不用钱,不过管一顿饭而已。”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计划过几天庆祝的事情了。
毕竟是大队里第一个考学出去的大学生,大家没有固定的流程可以参考,所以,大家就集思广益,怎么庆祝,怎么热闹,那就怎么来。
高义扶着高炳林往家走去。
一路上,高炳林的手就没有松开录取通知书。
正值盛夏,村口大槐树下有不少人在乘凉。
“炳林叔,高义成了大学生了?”
“高义,咱们村数你最出息了。”
高炳林的嘴就没合上,逢人就笑,“过几天家里摆席面,记得来喝酒哈。”
“好,咱大队可出了个大学生,把他们大王庄给压下去了。哈哈。”
关起门,同村人、同姓人背后少不得吐口唾沫说一句,都是一个祖宗,凭啥让你家上大学。
可一旦出去了,咱们就是一个村的,人人都与有荣焉,高义的名声和荣誉,就是我们整个高裴王大队的荣誉和名声。
他们浑然忘记了,当初高义说报考了京华大学时的鄙视眼神。
回到家,高炳林依然没有放下录取通知书,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个不停,看着看着,高炳林不禁老泪纵横。
高义明白,这是高炳林多年压抑的大爆发。
曾经,高裴王大队条件最差的人家,一下子出了一个大学生,高炳林多年的守护,终于结出了最美的果实,高炳林不能不高兴,多年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哪怕高义赚下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高炳林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高义没有打扰高炳林,而是偷偷去了西屋,这一刻的荣耀,应该归高炳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