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秦乐萱如此的难缠,凤倾对她厌恶到了极点,拱手道:“皇上,微臣夜观天象发现帝星暗淡,周围萦绕红雾,红鸾入梦乐极生悲,妖妃转世引来桃花煞,极其凶险。”
他顿了顿,看着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秦乐萱,胸口处堵着的那团郁结之气,快要将胸腔炸裂开。
语气加重了几分,“皇上,前朝有妖妃花蕊迷惑烈王,祸国殃民,您要时刻提防名字中带乐的女人。”
秦乐萱一记刀眼甩过去,冷笑,“呵呵,你直接报本昭仪名字得了。”
萧景行握住萱儿纤细的手,捏捏她的手心,温言蜜语,“乖,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朕会心疼的。”
侧目看向国师,眼神冰冷,“朕从不相信国家会因一个女子而亡,秦老将军守护北疆四十载,保家卫国,战功赫赫,朕绝不允许有人诋毁秦家人。”
他清冷的视线落在国师脸上,“凤倾,灵蛇一事还有待查证,萱儿娇弱,就算力气再大也是女子,怎么可能打死吞的下整只羊的灵蛇?”
嘴上说着不信,心里清楚的很,那条胖蛇只怕早已进了萱儿的肚子,国师要是一直纠缠不休,他也只能痛下杀手。
国师没了可以再找,萱儿只有一个。
凤倾见皇上打定主意要护住秦乐萱,一贯温柔的脸变得清冷淡漠,“皇上,微臣有人证,他能证明秦昭仪打死灵蛇,还把它开膛破肚,做成全蛇宴……吃了。”
后面几个字说的极其悲伤,眼眶红润,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竭力隐忍心中的怒火。
秦乐萱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肯定是石进忠出卖了她,终究是心太软没有斩草除根。
她淡定的看着石进忠低着头走进来,手下意识的抓紧身边人的衣裳,脑子里全是杀人灭口的念头。
只听石进忠朗声道:“皇上万福金安,奴才石进忠要告发国师和苏婕妤通奸,他们还威胁奴才,让奴才说谎,举报秦昭仪杀了灵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都张着耳朵听后续。
苏颂娴最先反应过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狗奴才,血口喷人,本婕妤与国师清清白白,岂容你一个低贱的奴才污蔑的。”
凤倾双眼微眯,声音高冷,“大胆奴才,活的不耐烦了,敢在皇上面前撒谎,还不从实招来。”
不敢置信,被这个狗奴才反咬一口,他怎么敢违背芸太妃的意愿?
石进忠朝他啐了一口血水,满脸不屑,“呸,国师大人是心虚了吗?你们喂我吃下毒药,想逼迫我陷害秦昭仪,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话音未落,呕出一口鲜血,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流下两行血泪,从始至终没有往秦乐萱那方看一眼。
他嘴角漾起舒心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家人的身影,小时候家中贫寒,穷的揭不开锅,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爹为了让他有条活路,把他卖给人牙子换来二两银子,几经周转,最后被送进宫当太监。
做了阉人,欺辱、打骂、挨饿,是家常便饭,受尽了苦难。
有一回被人打得半死,被路过的德妃救下,还请来太医给他诊治。
从此以后,他渐渐的学乖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日子才好过一些。
这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在芳华殿当差,主子心地善良,宽厚仁慈,从不打骂宫人。
他用了些小手段,如愿当上管事公公,得到了别人的尊重,可是幸福太短暂。
太妃和皇上相认,他深知太妃心眼比针小,背叛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只好跟去寿康宫当差。
此刻,肚子里像刀绞似的痛,他痛的缩成一团,只觉得浑身冰冷,缓缓转动眼珠,想要最后再看主子一眼。
进忠走了,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福泽绵延,得偿所愿,坐上高位。
皇后见石公公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眸中闪过一丝快意。
用帕子遮住口鼻,惊呼,“他中毒了,快去请太医过来。”
萧景行感觉怀里的人要站起来,用力将人搂入怀中,抬手遮住她的双眼,“萱儿,别看。”
掌心一片湿润,她哭了,为一个奴才哭泣。他却妒忌不起来,只有萱儿这般好的人,才有人为了保护她甘愿赴死。
他不能让忠心的奴才白死,“凤倾,你太令朕失望了,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打入天牢。”
看着步步紧逼的侍卫,苏颂娴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下来,后背冷汗涔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手刚被人抓住,吓得尖叫,“皇上饶命,妾是冤枉的,是这个奴才污蔑妾……”
凤倾任由两名侍卫架住,淡淡的开口,“皇上,微臣是清白的。”
“现在死无对证,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没有奸情,到大理寺一查就知道。”秦乐萱眼尾微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发泄心中的恨意。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进忠没有背叛,他去寿康宫定是另有隐情。
上回被芸太妃刁难,萧景行能及时赶来,也是他的功劳吧!他用性命相护,而她却从未给过好脸色,一次次的嘲讽他。
怔怔的看着侍卫抬起进忠的尸体,她忙抓住萧景行的手,娇声道:“皇上,石公公是太妃娘娘的人,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他能得到厚葬。”
萧景行轻嗯了一声,“朕允了。”
话音刚落,小喜子拉着云容俯身拜道:“皇上英明。”
毓秀宫的宫人们一脸懵,明明是他们齐心合力抓住扮鬼的人,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成了过错方?
主子被打入天牢,只怕是永远翻身之日。
圣心难测,人人自危,无一人站出来替苏婕妤求情。
他们畏畏缩缩的模样和芳华殿的宫人对比,萧景行更加瞧不上这帮奴才,冷哼一声,“这里就交给皇后处理,朕先带萱儿离开了。”
说着,他打横抱起萱儿,大步离开,后宫乌烟瘴气,是该整顿整顿。
早日为萱儿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