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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两道人影闪现到姜嫣身边,几乎是同时出掌,将人打飞出去。

姜嫣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看着挡在皇帝面前的两人,怒火攻心,身体剧烈的抽搐两下,昏死过去。

秦乐萱弯了一眼墨玉,“你出手太重了,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明明是……你……也看到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担心皇上安危,情急之下才动的手。”墨玉脸色僵硬,萱萱刚刚那一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姜氏的心脉上,下了死手。

萧景行看到这一幕,眼神隐晦,命人将姜嫣拖出去。

他端坐在龙椅上,思绪飘飞,当初,为了拉拢姜守申,许了姜嫣皇后之位,以为两人会相敬如宾,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成亲那晚,他本该歇在王妃房里,可丫鬟来报,顾侧妃突然昏迷。

他看了眼满怀期待的姜嫣,最终还是撇下她,歇在顾夕颜房中。

此后,姜嫣不哭也不闹,对他若即若离,没了初识那样的娇羞。后面他想要补偿,可隔阂一旦产生,再难修复,两人渐行渐远,形同陌路。

再后来得知她养面首,一气之下,赐了她一碗绝子汤,纵容顾夕颜给她难堪,。

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姜守申的手越伸越长,财物只要在他手里过一遍,都要扒层皮,不管是军费,还是救灾银,无一例外。

姜嫣身为皇后,非但不制止,还劝自己的父亲培养死士,私养府兵,罪无可恕。

他有错,她更有错。

疲惫的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

秦乐萱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拉着墨玉退下,两人到了外面,立马松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姜氏给他戴绿帽子都没有痛下杀手,可见其在他心中的地位。

有朝一日又念起姜氏的好,加上对姜家的愧疚,姜氏还有翻盘的机会。”

她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一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姜氏复宠,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墨玉讪笑着收回视线,“萱萱,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氏不会武功,我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秦乐萱白了他一眼,“你可别小瞧了女人,小心吃大亏。”

“知道了。”墨玉敷衍的应了一句,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堂堂男子对一个弱女子出手,有失风度。

两人各怀心事,不欢而散,秦乐萱回到芳华殿,林雨柔身边的玲儿,像看到了救星跪到她面前,“昭仪娘娘,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秦乐萱含笑道:“快快请起,你家小姐怎么了?”

玲儿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泣诉道:“小姐她……她得了天花,全身长满了脓疱。”

秦乐萱脸色微变,扶住她的手微顿,周围的宫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往后退去。

天花无药可医,传染速度极快,人们听到天花两个字,身体本能的惊恐战栗,谈“虎”色变,避而远之。

绿萝眼尾泛红,冲过来一把将玲儿推到地上,大声质问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家主子得了天花,跑到芳华殿来是不是想害我们娘娘?”

“不是的……不是的,昭仪娘娘,赵嬷嬷说得了天花是要被拉去烧死的,不许奴婢去请太医,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的。”玲儿拼命的磕头,哐哐几下,额间一片青紫。

秦乐萱抚额,得天花就像被判了死刑,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挺过来就能活命,没挺过来的会被拉去烧的一干二净。

她小时候得过天花,家人日夜不离的守在床边,还是祖父的好友苍灏南老爷子用泡汤药的法子,九蒸九煮,逼出体内的脓毒。

苍老爷子曾说过,得过天花的人就不会再复发,她沉思片刻,看向不远处的宫人道:“你们之中得过天花的站出来。”

云容第一个走出来,躬身道:“奴十四岁那年得过天花,姨父曾得到一张天花散的药方,栝楼根、生干地黄、葛根、麦门冬、五味子、粳米、甘草,此方有滋养阴精,清除热邪的功效。”

说完,偷偷瞧了娘娘一眼,自从上回捡回一条命,得知石公公用生命护主,震惊之余,心中悔恨交加。

娘娘替姐姐报了仇,就是他云容的恩人,他的命都是娘娘的,终于找到机会报答娘娘。

秦乐萱满脸欣喜,连说三声好,清点了一下人数,小喜子、玉田、小柱子、小六子、蜻蜓、报春,加上云容共七人得过天花。

她想了想道:“小喜子,你去太医署找张太医,照方抓药,让他来惜柔殿来找我。”

停了一下又道:“得过天花的人不会被传染,玉田、云容芳华殿就交给你们了。蜻蜓,你这段时间就在我身边伺候,跟我一起去惜柔殿照顾林修媛。”

被点到名的蜻蜓红着脸,盈盈一拜,“是,奴婢这就去收拾衣物。”

抬眸痴痴的望着昭仪娘娘的脸,她的脑子里忽的闪过一张俊美的脸,与娘娘的脸高度重合,世上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

她刚调来芳华殿时候,曾帮报春给主子薰衣裳,闻到熟悉的药香,和清欢公公身上的药香味一模一样。

还有娘娘关切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能确定娘娘就是救她的清欢公公。

救命之恩,她不能以身相许,那就用命来偿,只要有娘娘在,天花也没什么可怕的。

玉田和云容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请娘娘放心,奴才誓死守住芳华殿。”

秦乐萱微微颔首,“嗯,你们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朝一日入住中宫,他们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红豆知道天花来势凶猛,很快就会在宫中传染开,面露焦灼,“娘娘,还是让奴婢去吧!”

秦乐萱微微一笑,“你和绿萝去帮我准备换洗的衣裳,我得过天花不会被传染,你们等我的好消息。”

这场天花对她来说是个难得的契机,若是能救民于水火,功德无量,后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