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抬眼往标枪掉下来的地方一看,什么都没看见。
廉正驹掉下去后踩着块木板又跳上来了。
只是他还没站稳,脚底下那块像被腐蚀一般又猛地掉下。
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能躲避。
贺狩脚底下木板也在掉,两个人都在掉,唯独中间的许迟站得好好的,脚底板木板稳稳的,一丝不动。
许迟都纳闷了,这两人是踩雷了吗??
“往我这跳啊!”他对着廉正驹大喊一声。
又对贺狩喊,“这层塌了,你去楼下待着就行,别挣扎了!”
他们现在在四楼,要是掉到三楼以下,就超出规则场地,算违规了,他可不能让廉正驹违规出局。
至于贺狩,管他,早淘汰早好。
廉正驹眯着眼看向轮船顶层的位置,肯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针对,但他看不见是谁。
天太黑了,光线昏暗迷蒙,而且雨水全打在他眼睛上,视线几乎被遮盖住。
他看准许迟的位置,脚一用力,猛地跳过去,却在快够到的时候大腿猛地一痛,瞳孔一缩,全身顿时卸力,直直下坠,而底下正对礁石!
突然,一只手猛地伸出抓住了他。
牢牢扣住他手掌,犀牛面具下许迟的眼睛微眯,紧张又冷静地盯着他,“一哥,你的技术呢?”
“......”
大腿剧痛,他低头一看,直接一个大血窟窿,血疯狂外涌,他大脑很快因为失血过多开始眩晕。
毫不怀疑,这个血量流下去的话,他五分钟就会晕倒,一个小时就会死。
妈的,他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更让他抓狂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连是谁干的他都不知道。
“哥哥...”声音响起。
他抬头,眯眼一看,就见到——
站在许迟背后,身形修长挺拔的鬼魅少年。
他戴着血盆大口的猫面具,面具下的灰蓝色欣长眸子冷冷地,像看死人一样看自己。
接着,对自己弯眸笑了下。
那笑幽冷,又诡异。
伴随黑夜和轰响的雷鸣,仿佛他是踏着水珠来索命的死神。
他心脏猛地一颤,眉间重重蹙起,怒视他,他好像知道是谁弄的这一出了。
少年在许迟身后蹲下,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拽着廉正驹的手腕,替他承受着力,像是恶魔一样蛊惑他,“哥哥松手吧,哥哥为什么要救他,哥哥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许迟扭头看尤褚慕,黑色瞳孔前所未有的认真,“尤褚慕,救他。”
妈的,廉正驹也太重了,他一只手抓不起来他,他另一只手还得抓着身后的栏杆,以防整块木板掉下去。
但是尤褚慕可以,尤褚慕两根手指就能把人拽上来。
尤褚慕表情一下子淡下来,直接拒绝,“为什么,我不想救他。”
他盯着许迟和廉正驹握在一起的手,很想直接使用异能将廉正驹的手砍断。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的大脑告诉他,他要是这么做哥哥可能会不理他了。
虽然他很想很想......
许迟的腰被尤褚慕搂着,手腕被尤褚慕抓着,他根本没使力,力气全都被尤褚慕托着了,相当于尤褚慕在抓着廉正驹。
尤褚慕只要顺着他手腕一拉,人就能上来,但偏偏尤褚慕不,就这么替他托着,替他承受重力,看着人腿上血哗哗流,脸色苍白,几乎晕厥。
许迟急了,真怕廉正驹死了,他嗓音几乎发抖地朝尤褚慕喊,“尤褚慕,你不是说我要什么都给我吗,我现在要你救他!”
一句话,尤褚慕瞬间身体紧绷,眼神凌寒下来。
他冷眼盯着廉正驹看了三秒,一手使力将他抓了上来。
用力丢在一边。
然后一把扛抱起许迟就走。
许迟双脚离地都惊呆了,“尤褚慕?你干什么?”
“哥哥淋雨了,回去换衣服,不然会感冒的。”尤褚慕面无表情地说。
许迟笨拙地挣扎,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抱?扛?
“你放我下来,我要救他!”
尤褚慕:“不要。”
许迟震惊,“尤褚慕,你说听我话的!”
尤褚慕表情又难看了一下,接着耍孩子脾气一样说,“只有一次,我一天只能听一次哥哥的话。”
许迟惊呆了,这,这什么逻辑??
“你放我下来,他会死的!”许迟又喊。
尤褚慕像是终于忍不住了,手背青筋暴起,他垂眸,隐藏杀意,极力忍耐,“哥哥不要再说了,哥哥越想救他我越想杀了他,哥哥为什么要救他,哥哥可以和我提很多要求,但是不能是救他,哥哥不能在意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