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迟踩着地面蹲下检查,这伤口,明显就是尤褚慕的黑雾造成的。
是没死,但半死不活了。
“贺狩呢?”他问尤褚慕。
“不知道。”尤褚慕说。
尤褚慕根本没注意有哪些人,从他闻到哥哥血腥味那一刻起,面前什么人都没有了,挡他一个他甩飞一个,也不知道是谁。
眼前都是血红色,如果不是脑子里哥哥叫他不要杀人的声音不断回响,他真的无法控制拧断这些人的脖子。
“贺狩,你死了没?”许迟大喊一声。
一会儿,屋子里传来脚步声。
许迟一眼看过去,就见贺狩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走了出来。
他身边,是半边脖子都染着血的秦深。
这女人,便是贺狩的后母,吉琳。
金黄色的长卷发,眉眼温柔漂亮,一身碎花蛋黄长裙,披着雪白毛绒薄毯,柔弱得让人动容。
此时,吉琳非常紧张,眉眼楚楚动人,握着贺狩的手,“他...现在真的没事了?”
“没事。”贺狩安抚地覆盖住她的手,看向许迟,“你活了?”
他眼底幽深,像是暗算着什么。
许迟双手插兜,长腿迈开,几步走到贺狩面前,点了下头。
说是贺狩面前,不如说是这女人面前。
秦深见状要挡,许迟笑了下看向他,“怎么了?初次见,怕我对她做什么不成?”
含笑却迸发冷意的一眼,让人胆怯。
贺狩朝秦深使了下眼色,秦深便听从地站在一边。
许迟在吉琳面前蹲下,微笑起来,笑起来的时候像个阳光开朗帅气的男大学生,让人好生亲近,“姐姐,你就是贺狩的母亲吧?好年轻啊。”
尤褚慕又开始抠手指了,吱呀吱呀的。
这声姐姐叫得贺狩表情一僵,叫得吉琳心神一晃荡。
她今年42了,竟还有人叫她姐姐。
多少年没听过了。
“你,你是在喊我?”吉琳小白花似地柔弱发问。
许迟笑,朝她伸出手,“是啊,您是我见过最美的女性。”
这手如玉,手背是微凸的淡色青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圆润。
年轻、帅气逼人的脸蛋,磁性优雅的嗓音,动人的情话,让人难以抗拒。
吉琳细长的手指搭上许迟的手,手帕微微捂住嘴,眼含秋波,“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尤褚慕指甲滋啦掉了一半。
“这是你的朋友吗?”她扭头望贺狩。
贺狩黑漆漆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许迟,这才看向吉琳,点头,“嗯。”
应完,他低沉开口,“秦深,把夫人带进去休息。”
“是。”
“等等。”吉琳表情慌了下,担忧地抓住贺狩,“我...你不会有事吗?”
她瞥了眼外面倒地的人,显然是吓到了。
又看了眼许迟身后的尤褚慕...这个人很危险。
但是许迟...不太一样...
“放心吧。”贺狩拍了拍吉琳。
两人进去后,此时屋外全场站着的,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母亲?还有你的毒,怎么回事?”
贺狩眼神幽幽盯着许迟。
许迟黑眸笑了笑,“毒嘛,小事,至于你母亲...我说了,我了解你,你不会以为我说认识十八年前救你的那个人,是假的吧?”
许迟凑近他,又说了一句,“有没有可能,十八年前那场事故里,活的不止你一人?”
“......”
贺狩心脏猛地一颤,散漫慵懒的表情荡然无存,只剩下紧张和阴寒,“你什么意思?”
“许迟,你到底是谁?”
他死死紧盯许迟的眼睛,仿佛要将人看穿。
许迟无谓地笑笑,“你猜。”
贺狩顿时紧绷,眉眼不悦。
他伸手拍了拍贺狩,“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你可以信我,我跟你交朋友又不是为了谋取什么。”
尤褚慕不敢动,怕自己一动就要杀人。
“对了,你没受伤吧?”许迟左右打量了贺狩一圈。
“我没事。”贺狩嗓音低沉。
他看了眼来的时候跟条疯狗,现在又乖得像个正常人的尤褚慕。
许迟,尤褚慕,这两人都不是简单的存在。
可以用惊悚来形容。
“你的毒到底怎么回事?”他又问。
“说了小事,不过你可以查查,怎么在你这吃了东西就中毒了?不过,我猜你也查不到。”许迟故作轻松地说。
“什么意思?”贺狩表情又沉了点。
许迟没回答,反而感叹一句,“秦深护你了?”
“...嗯。”贺狩眼底冷笑,想骂人都不敢骂,心里阴风阵阵,怨气极重,“你这手下是真行?”
许迟听出他的嘲讽,有些无辜地说,“怪我?我都说了,给他发个消息,让他别来,谁把我手机没收的?”
“......”贺狩无话可说。
尤褚慕重新牵上哥哥的手。
“行了,快派你的医疗团队来把你的手下治治吧?不然真成残废了。”
贺狩打电话联系人,许迟则又盯上贺狩的直升飞机,想着哪架好,等会儿借开一架回去。
走到一处直升飞机旁边,他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跟鬼似的。
他低头一瞧,吓得直叫一声。
“廉正驹?”
他表情震惊,弯腰将人从人堆里拉出来。
手又脱离了尤褚慕的手。
廉正驹满身是血,脖子处整片烧焦的痕迹。
只要再烧深一点,血管必定烧断。
显然又是尤褚慕干的。
“你为什么在这?”
许迟有点手抖,扭头对着贺狩大喊,“喂!喊个医生过来!”
尤褚慕:“哥哥,把他放地上吧。”为什么要搭在哥哥腿上。
谁知道,力气都没有的廉正驹却用着很小的力去拨开许迟的手,“走开,我才不要你救我。”
许迟惊得瞪眼,“闹什么脾气?”
尤褚慕:“哥哥,放地上吧。”
贺狩回答许迟,“没医生。”
许迟立刻怒瞪他,“没医生个屁,叫负责你妈的那个医生出来,什么毛病啊,就你妈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不是命了?她啥事没有,那医生待那干嘛,赶紧叫他出来!”
贺狩不为所动。
还没人能这样命令他。
他就算想动也逼着自己不动。
许迟见他不动,火气上来了,作势就要站起来,“妈的,你够矜贵,非逼我动手是吧?”
还没站起来,贺狩转头进屋喊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