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迟冷漠盯着尤褚慕,突然说了一句,“《掌中之物》看完了?”
尤褚慕愣了下,点头,“看完了。”
“《病名为你》看完了?”
“看完了。”
“《一个疯子的自述?》”
“看完了。”
“《善良,使世界美好》看了?”
“...看了。”
“《道德与法治》看了?”
“...看了。”
许迟又问,“《掌中之物》说了什么?”
尤褚慕回答,眼底隐隐兴奋,“喜欢他就要把他锁起来。”
“《病名为你》?”
“为了让他留下我什么都愿意做。”
“《善良,使世界美好》说了什么?”
尤褚慕:“......”
“《道德与法治》说什么?”
尤褚慕:“......”
尤褚慕表情凝固住了,好一会儿,心虚地说,“我记得,我记得,哥哥。”
许迟冷冷看他,说出书里的台词,“要用善意对待别人,不要因自己自私的念头而对他人故意施加伤害。”
“道德是人类行为的准则和规范,道德受法律的约束,杀人不仅严重违背道德且犯法,是要被关起来的。”
“......”
尤褚慕听进去了,他总是认真记着许迟讲的每一句话,认真思考许迟讲的每句话。
他表情崩裂,很痛苦地抱住哥哥,埋首在他肩项,“可是我想要哥哥,我真的很想要哥哥,我不想要哥哥喜欢别人,我要把哥哥留下,我不能让哥哥离开。”
“......”
尤褚慕抱他很紧,已经完全匹敌他的身高,以及逐渐宽厚的摁住许迟腰的手掌存在感强烈,可他的声音微哑,颤抖着,像是被逼疯被抛弃的小兽,想要却又被逼着不能靠近。
许迟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离开?是谁离开?是谁离开四个月一声不吭?”
许迟终于卸下故作轻松的表面,这话出来,才发现自己对尤褚慕的不告而别其实怨气很深的。
尤褚慕微顿,松开许迟,盯着许迟的脸,“我没有离开,我每天都盯着哥哥,有时候晚上还和哥哥一起睡。”
“......”
“......”
许迟忍了一下,没忍住,拳头伺候了一下尤褚慕的脸,“你他妈变态啊!”
尤褚慕捂着被揍了一拳的脸,盯着许迟,表情开始扭曲,眼神幽暗,“哥哥为什么打我,我没有做错事...”
接着,尤褚慕又说了一句,“但是哥哥最好别打我...”
许迟以为他要说什么威胁的话,结果他后面接了一句:
“因为那样哥哥的手会疼。”
许迟:“......”
许迟满脸怀疑,尤褚慕这是...哥哥脑?
许迟感觉自己拳头打在了软柿子上,很不得劲。
尤褚慕真是太变态了,没离开也不和他说一句话,光躲在阴暗处偷偷盯着他,还,半夜爬上他的床...他,他真的睡得这么死吗?
...好吧,他晚上真的睡得很死,否则也不会直到天亮才发现胸口躺了个人。
许迟和尤褚慕对视,又移开眼,好一会儿说,“尤褚慕,你什么打算呢?你跟别人走了,但又这样盯着我,是什么意思?”
尤褚慕盯着许迟,眷恋地上去牵哥哥的手,却被许迟抽了回去,他表情更加阴暗,“我没有跟别人走,我只是去处理事情了,我当然要盯着哥哥,万一哥哥又让自己受伤了怎么办,而且我很想哥哥,我不能不看哥哥。”
许迟冷漠地说,“尤褚慕,我是人,你不是看书了吗,你应该知道人和人最基本的尊重,你这样盯着我,算是监视了,还非法闯入民宅,已经严重侵犯我个人隐私了,说明白点,让我很厌烦。”
“......”
很厌烦。三个字,像是一把刀狠狠劈向尤褚慕,又重重地往他心上插了一刀,痛得他一瞬间站不稳,身形晃了一下,视线开始眩晕,脑袋发涨,痛不欲生,表情撕裂,扭曲,眼底通红。
他脖子,后槽牙爆出青筋,很痛苦地说,“都是因为哥哥,明明我都按哥哥说的做了,都是因为哥哥不让我杀人,我才得离开哥哥,才得去接近他们,都是哥哥,哥哥厌烦我了,那我就不听话了,我要把他们都杀了,我要把哥哥囚禁起来。”
他捂住疼痛的头,转身往外走。
那被黑西装伪装的修长身躯让人以为他是个涵养得体的绅士,但其实不是,他从头到尾,除了一副皮囊,他哪都是破碎、崩坏、扭曲的。
他是最丑陋,最肮脏,最无道德的集合物。
道德,守规则,对他来说太难,太难了。
尤褚慕的话一字一句冲进许迟的脑子,他眼神沉了下,眉锁起,尤褚慕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等下。”
他上前要去拦尤褚慕,尤褚慕却嘭地消失在原地。
许迟脑袋突突跳了下,冷静喊了他一声,尤褚慕没出现,许迟垂眸,走到厨房,拿出水果刀往自己手背用力一扎,还没碰到,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刀刃。
尤褚慕愣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哥,你做什么呢?”
尤褚慕的血顺着锐利的刀刃往下,滴在许迟的手背上。
“松手。”许迟心颤一下。
尤褚慕却不松手,“哥哥松手。”
许迟松了手,尤褚慕抓着刀将刀丢进水槽里。
“哥哥为什么要拿刀扎自己?”尤褚慕眼神更加阴沉迷茫。
许迟眉头紧锁,抓起尤褚慕的手,那伤口直接割得肉涨开。
他一句话没说,将尤褚慕的手放到水龙头下清洗,让他待着别动,将医药箱拿过来,血液冲洗干净后立刻上止血药和杀菌药以及愈合药,裹上纱布。
“你抓刀刃做什么?”明明可以抓刀柄或者是他的手腕,尤褚慕偏偏抓住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