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迟醒来,是在一个黑金色的空间里。
像是黑洞又像太阳向黑夜转变的那一瞬间的金色地带。
周围很安静。
他坐起来,面前的黑色中浮现出于隋安的身形。
他如同就在面前,和他在同一空间,但实际上,许迟知道,他在玻璃外。
这是个四方体空间,他被关在了设计好的空间里。
于隋安注视着他,“许老师,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你打造的,你在房间里,看不见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却能看见你,这么做,是因为许老师太聪明,太能蛊惑人心,为了以防万一,必须防止许老师和外人接触的可能,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可能发生意外。”
于隋安的语气平静而缓和,像是进了咖啡厅却发现没有喜欢的咖啡一样,平静又隐隐藏着遗憾。
“你有病啊?”许迟听他说完,冷冷吼了一句。
于隋安闻言,一顿,思考了这句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多少都有大大小小的疾病,也许,是身体上的,也许,是精神上的,我并不否认我有病。”
说完,他看向脸色更寒冷的许迟,“委屈你了,许老师,在我们得到想要的实验结果后,我们会放你出来。”
许迟猛地炸起,像被触碰到逆鳞,冲过去,拳头砸向于隋安,却只砸到了坚硬的看不见的玻璃,震得他往后一弹,他又扑上去,
“你他妈的敢动他一下试试?!”
他语气凶狠,眼神阴沉如浸了毒,如狼要把面前的人撕碎。
于隋安面无表情,“你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做,我们想看的,是他会对这个世界做什么,也不对,现在出现了意外,我们要看的,是在没了你之后,回到轨道上的他,会对世界做什么。”
“况且,我们也伤害不了他,他是最强的实验体。”
于隋安说完,就消失了身影。
许迟狠狠咬牙,猛打了几下玻璃,却毫无撼动。
胸口的怒火乱跳,他又踹了几脚。
最后泄力坐下,身躯狼狈,抓着头发。
艹,妈的,什么傻逼事。
尤褚慕离开他,尤褚慕离开他,会怎么样。
妈的,尤褚慕离开他,会睡不着觉。
艹!
...
尤褚慕做了梦,梦见哥哥给他买了玩具,是一只鳄鱼,他很喜欢,但鳄鱼突然成了巨兽,将他一口吞没。
他猛地惊醒,看到了哥哥留的纸条。
哥哥说他不会离开,撒谎,撒谎。
哥哥说,他不会离开。
他会回来。
尤褚慕亲吻纸条,躺在床上哭泣。
...
贺狩第二天一早就给许迟发消息,他真的不太能理解许迟为什么还回去。
要是他身边有这样瞒着做事的人,他能直接腿打断,丢出去。
况且,许迟对尤褚慕的宠爱和信任,他都看在眼里,被这么宠爱和信任的人背叛,估计气得要疯。
发消息没回,打电话没回。
一直到晚上,打电话,还是没动静。
等啊等,贺狩终于坐不住了。
他下楼,准备开车去找许迟,到了楼下,又怂了,靠,许迟跟尤褚慕在一起,他不敢去找尤褚慕。
他派了个手下,前往许迟住的公寓外5公里的同层房子,用超远距离镜头秘密观察。
通过打开的窗,发现,屋子里只有一个尤褚慕,没有许迟。
贺狩觉得不对,许迟不在家,为什么不接电话,出门不可能不带手机。
他立刻让人定位,却发现信号被人故意屏蔽了,他定位不到。
只有一种可能,许迟有危险。
靠!
贺狩脑袋发晕,立刻给廉正驹打电话,开口就吼,“你不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吗,让他赶紧定位许迟的位置,操他妈的,许迟有危险。”
贺狩的良好修养,在认识许迟后,逐渐崩盘。
贺狩坐在椅子上,筹谋这件事。
尤褚慕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他必须联络更多的人。
他不信了,200人打不过尤褚慕,2000人还打不过了??
这许迟,说了让他别回家别回家,他他妈的偏要回!干!又不是他对象,一个弟弟,该丢就丢,妈的!没脑子!
...
许迟冷静下来。
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看不见外面是什么地方,有哪些人,黑色的空间,仿佛被隔离在世界之外,甚至低下头,也有种要坠落的晕眩感。
他站起来,触碰这个空间的墙和壁,确定了每个棱角,每个距离。
但仅仅只是这样,挖掘不到更多契机,这个空间没有任何缺陷,完美无瑕。
这样的空间,在他的世界绝对是奇迹,但在这个异能世界里,却轻而易举。
他的手机被没收,无法联系任何人。
他突然想到尤褚慕所说的要把他关起来,一边锁,一边伺候他,锁个手锁个脚都小心翼翼的,还得哭,也不知道是惩罚谁的,对比这个空间,那算哪门子囚禁,跟闹着玩似的。
许迟在想尤褚慕,他给尤褚慕留了那纸条,虽然尤褚慕老发疯,但以他对尤褚慕的了解,他估计会乖乖在家等他。
尤褚慕每次被他哄一下都会特别乖。
但是,如果他很久没回去...
尤褚慕肯定又要疯,肯定会出来找他。
许迟算算时间,现在应该过了两个小时了,距离他进来。
尤褚慕大概会给他两天时间,两天时间他再不回去,尤褚慕一定会出来找。
许迟刚想着这事,突然,啪嗒长声,清脆一响——墙体被打开。
许迟愣住了,抬头看去。
烟雾弥漫进来,出现在外面的,是穿着黑色特工作战服,持着冲锋枪的特种兵们。
特种兵包裹得严严实实,大喊一声——
“找到了!目标人质,许迟!”
许迟愣住了,接着,三五个熟悉的身形冲了上来,满脸怒色——
“艹!他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