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狩再也无法在椅子上坐着,他满脸、眼睛通红,站起身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桌子,发泄怒气,手背青筋狰狞:“你放屁!”
他想反驳许迟的话,却发现毫无他能反驳的入口,每一句都让他如坐针毡,浑身煎熬。
“他,他根本不在乎。”他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借口。
脑子嗡嗡作响,他从以前开始都是这么对秦深的,可秦深依然陪在他身边,不是因为畏惧他的权力而被迫在他身边保护他,而是真是真心实意的,甚至,他还爱上了他。
“不在乎?”许迟被气得过于上头,冷笑一声说,“行啊,等找到他我立马给他介绍个对象,给他们俩下药让他们一起住一晚上,我看你在不在乎?”
“你敢!”贺狩被刺激得眼通红,朝着手机大吼,可许迟直接挂了电话,没再理他。
贺狩像被关在笼子里找不着出口的囚徒,被气得不停挣扎、在原地愤怒发泄情绪,房间的一切家具被他推翻在地,全部碎裂。
他突然颓唐地猛地摔在沙发上,鼻腔一酸,眼圈通红,嗓音嘶哑,暗声道:“他敢......”
脑子里不停回想前几天最后一通电话,秦深说的“下次见到您不会再让您困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秦深在想什么,可秦深的那副样子就像是在说——他不会在爱他了,他要离开他了。
房间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简陋的边缘地带窗被屋外的大雪吹得砰砰作响,像要把房间里的人吞没。
贺狩坐在沙发上,全身小幅度地颤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眼泪却掉了不停,湿了满脸,视线模糊得什么也看不清。
找了两个月贺狩都没有找到秦深的踪迹,他动用了全世界的人力,是九年前找许迟的人力的两倍之多,全世界各区无人不知他在找他那凶神恶煞的左膀,闲暇唠嗑都是他这找人的话题。
两个月,贺狩终于冷静了下来,至少面上是。脸上早就没有半点笑脸,深沉得惊人,他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坐了整整一天后,在第二天坐飞机直达他父亲住宅。
一见面,他开口便是:“把他还我。”
贺禹是出了名的宠儿子,因为贺狩是他唯一的也是家族目前唯一高阶异能者,从小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贺禹看着儿子这颓废的样子,也懒得拐弯抹角:“我可没有拐他,是他主动找来,说对你动了情,影响工作了,让我重新训练他洗掉对你的感情,再回去工作。”
贺狩顷刻间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大脑直充血,他现在明白了——那句再见不会让他困扰,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哪?”
贺禹没回答,反而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年。”
贺禹眉一皱:“他不是不到十岁就来到你身边了吗?什么四年?”
贺狩这才反应过来:“二十七年。”
贺禹看着自家儿子的样,思索着,忽然说:“让我告诉你他在哪可以,你先给我弄个儿子过来。”
“弄两个,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用来继承家业,女儿嘛,我喜欢,我们家到现在一个女儿都没有。”
贺狩冷眼看他:“喜欢你自己生去,我指望不上。”
贺禹皱眉怒视他:“我还怎么生?哪有你这儿子还指望老子生的?你不是外面还养了几个小情人吗?找个喜欢的不就得了吗?”
贺狩脸一阵发白:“早就没有了!”
“没有?什么时候没有的?”
“我跟秦深处对象了,四年了,早就没了,老子的屁眼到就现在就他插过!”
“......”
“......”
贺禹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训了句:“你的脸呢?!”
贺禹不肯把秦深交出来,贺狩整整磨了两个月才终于让他松口把秦深带出来。
贺家底下的训练场很多,每个训练场针对的人不同,越是能力强的异能者所在的训练场越是残酷。
贺狩整整四个月没见到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去见人前他特意打扮了一番,发胶、洗面奶、水乳、西装、衬衫全都精挑细选。
他在郊区的地下训练场之上的沙土之地见到秦深。
对方剃了寸头,显得眉眼更加凌厉、如刀剑一般冰冷得让人望而却步,惹人生寒。
贺狩回忆起十岁初见秦深的时候,明明同样是十岁,可他的一双漆黑的眼睛如零下几十度的深冰,藏着无尽深渊,无人敢跟他对视。
此刻他穿着黑色无袖t,手臂的肌肉完全展现出来,这优越的身材让人垂涎。
秦深见到贺狩愣了下,随后完美地收敛了情绪。可见四个月的残酷训练对他是有效果的。
周围都是人,无人不认识贺狩,全都低头喊贺爷,秦深同样低下头,和旁人无异。
贺狩盯了他许久,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扣住他的脖颈压向自己,两人唇瓣贴在一起。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贺狩强迫秦深与他接了一个啧啧作响的吻。
松开后,两人的胸膛不同程度地起伏,贺狩心口处酸涩得厉害,他瞧见秦深脖颈侧面细长的血痕,低头舔了上去。
秦深身侧的拳头紧握,好一会儿抬手动作缓慢地将人推开。
“贺爷,您现在在做什么?”秦深对外仅仅是贺狩的保镖,可他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他接吻,必定会有不好的影响。
贺狩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凌厉的眸瞪着他:“秦深,你胆子大了,敢自作主张躲起来,我告诉你,你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秦深深深看了他一眼,垂下眸。
贺狩一阵心痛,秦深这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澜,仿佛他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他彻底对贺狩失望。
他伸手用力扣住秦深的手腕,将人拽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