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苒月很喜欢眼前这个开朗活泼,说话脆生生的小姑娘,在一起唠嗑氛围特轻松。
“九、九婉,你们去洛都是投奔亲戚吗?”姒苒月一张嘴险些把人名字忘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奴名字拗口,冉公子称奴婉儿便好。”九婉见状,捂嘴笑了笑,继续说:“我们主子可是去年民乐中秋大典的魁首,是闻名洛都的金教坊坊主。”
“是吗,那还挺厉害的。”姒苒月对洛都的情况并不了解,只能顺着夸上几句。
“嗯嗯,主子很厉害,很多民间乐人都以能进金教坊为荣,前不久主子回来探亲,偶然发现几个好苗子,就留下来教导这些人。”九婉说着,就发现已经到了客房门口,她不方便进去,只好欠身离开:“冉公子,你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奴。”
姒苒月应了声好就进了屋,就这几百步的距离,愣是出一脑门汗。
这天,属实忒热了。
翌日。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今天这天出奇的好,太阳被白云堵得出不来,没有灼热的光线连风都是凉凉的。
入夏后难得的凉爽天。
三辆马车静静候在门外,十多个孩子各自拿着行李跑上去,金洱带着三名仆人丫鬟招呼着姒苒月上车。
车内很宽敞,最多可以坐下八个人。
姒苒月挨着车窗坐在金洱斜对面,九婉坐在她身旁。两名仆人则坐在车外,轮流驱使马车。
一路无话。
临近中午,马车进了青龙县。
“我们赶时间就不留下了,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这两日多谢金兄,我身无长物,这是我小小心意,请您收下。”姒苒月掏出个钱袋递了过去。
“你称我一声兄长,便就是我弟,哪有弟弟到哥哥家休息两天还要钱的道理,快收回去,不然为兄生气了。”
“好,多谢金兄,日后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只要不伤天害理,一定竭尽全力。”
“好。”
姒苒月目送马车离开后在街上转悠了起来。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马市,散户商户一家挨着一家,马匹们时不常来个嘶鸣交响乐,简直是噪音噩梦。
姒苒月捂住耳朵转身刚要离开,身后跑来个咋咋呼呼不看路的家伙,一猛地将她撞倒,双膝登时就磕青了,手掌因为支撑地面也磨破了,密密麻麻的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吧?”一身粗布衣衫的少年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停道歉。
不等姒苒月有所反应,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
“将小离!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看把人撞的,赶紧道歉跟我回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马鞭急匆匆跑来,脸红脖子粗,恶狠狠瞪着少年。
“哥!我说一百零八遍了,我不喜欢宫家小姐,我不要成亲,我要闯江湖!”
“将小离!”
姒苒月掏掏耳朵站远了些,心中一阵惊叹,没想到在这还能碰上老熟人,当年斯斯文文的将青哥哥如今成了魁梧的马贩,那个动不动就脑子缺根弦的小子,现在看起来人模狗样,呸,是人模人样的。
见这两兄弟当街你追我躲的,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姒苒月看看自己不算特别严重的伤势,也没了追究的心思,准备找个医馆简单包扎下。
就在这时身穿藕色襦裙的少女背着药箱从左侧的铺面跑出,拦住要离开的姒苒月。
“公子等下,我朋友刚刚把您撞伤了,实在对不起,我这有伤药,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包扎。”
姒苒月一愣,抬头看了眼铺面牌匾,粗犷豪迈的写着:马市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