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金坊主空荡荡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昨天深夜出现在天牢的贵人。
那位贵人身穿锦缎长袍,昏暗的火把下看不清纹路,只觉得透着丝丝金线的反光,脸上戴着金色面具,声音里透着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犹记得那位贵人对他说。
“……只要你按照孤说的去做,孤保证你可以活着走出这里,不然,你乐坊的人,都会被你牵连,该怎么做,好好想清楚。”
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自己生死事小,百十来口人的命,他怎能不顾!可如果真说了,那些生命就不无辜吗……
就在金坊主举棋不定时,监斩官瞧了瞧天色,已然到了午时,早就握在手里的令牌在一声“吉时已到”中扔了出去。
刽子手高举大刀,反射的光带着阵阵寒意,千钧一发之际。金坊主求生的本能让他不再纠结,一咬牙狠下心,说出即将颠覆整个聿国的话!
“冤枉!我冤枉!我没叛国,都是非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是被逼的!”
噗呲!
鲜红的血液溅到了金坊主脸上,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他双膝前。
“慢着,此案事关重大,押回候审。”监斩官迟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神色未变一分,似乎早知如此,就等着对方开口一般。
刀锋仅差一指的刽子手,暗暗啐了一口,满脸嫌恶的加快脚步退了下去。
此时金坊主早就虚软成一摊烂泥,被人拖拽着,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湿乎乎的印迹。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如梦方醒,低声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
殊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悄然而至。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巷子里那家私人鱼馆里,发生一阵骚乱。
“秦兄!你没事吧!”月牙白袍男人顶着被打肿的脸,含糊不清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拉住暴怒的人,担忧问。
死死将一个肥头大耳油腻男压在身下的独眼男人,嗤笑一声,毫不在意轻松道:“一个绣花枕头大肥猪,能把我怎么样?你往后靠靠,莫挨老子这么近,当心溅你一身脏血。”
“秦兄,这位兄台应该是喝醉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你闭嘴!”
独眼男人这么一分神,肥头大耳油腻男就视死如归般,猛烈一个反扑,挣脱了独眼男人的束缚。
不知是客人掉落的还是慌乱间厨师掉落的,肥头大耳油腻男竟在地上摸到一把剁肉的菜刀,涨红了脸,疯了一般朝独眼男人挥去。
独眼男人不疾不徐,单脚勾起地上的长棍,闪转腾挪,照着对方头与背部猛烈击打。
被打得气都喘不匀的肥头大耳油腻男,瞪得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手持菜刀,如倔强的老牛一般,死死盯着对方。
一找到机会就扑上去,大有你打不死我,我就缠死你的架势。
一来二去,独眼男也是真的急眼了,邪笑道:“本大爷懒得跟你计较,你还得寸进尺非找死是不,行,老子让你体验体验,什么叫死!”
独眼男单手耍了个花样后,双手持棒,不知按到什么隐秘的机关,一根贼粗的棒子一分为二,一头空心为鞘,一头半米剑刃,直指对方,寒气逼人!